似乎連姜南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現在總是習慣性地向岑歸年解釋。
他不喜歡留戀過往,他排斥回憶過去,卻又翻來覆去地確認,害怕那段記憶變了模樣。
他比誰都在意那段戀愛經歷在岑歸年心裡留下不好的影子。
他的期許連自己都沒察覺,卻讓岑歸年聽見了。
他聽見姜南的心在說:「不要拋棄我,要接近我。」
敲碎他笨重的厚殼。
岑歸年側著腦袋,姜南看不清他偷偷翹起的唇角。
困意襲來,他在一路平穩向前駛近的車裡和襲來的屬於姜南的氣息中漸漸合上雙眼。
他在夢裡坐在窗前觀看了一場紛紛灑灑的雨,無波無瀾地度過了他的一生。
自始至終,都有一道無言卻又熱烈的目光跟隨他。讓他知道,即使他不回頭,他也會永遠都在。
小茶几上的熱騰騰的茶飄起了裊裊薄霧,岑歸年順著它飛旋上升的姿態抬頭。
雨後初晴的天空雲翳消退,天光乍破,直直地墜入他的眼中。
他在夢裡睜不開眼。
再睜眼時,看到的是姜南忙亂中收回的手。
姜南不自然地碰了碰自己的鼻尖,「我停好車了。要不上去再睡,車庫裡有點冷。」
他在向他解釋原因,可岑歸年腦子裡只飄過了一句「原來剛剛落在肩膀上的溫熱是真實的。」
夢裡的視線長久到注視完了他的一生,那夢外的呢?
岑歸年鼻間發出了聲嗯,直到下車了他暈乎乎的腦袋也沒想出個結果。
他身後的姜南也在想,想他剛剛的凝視有沒有他察覺出來。
可惜膽小鬼永遠得不到答案。
岑歸年因為缺覺而變得沉重的軀體開了門,他稍微側開了些身體讓姜南走上前。
「你把指紋錄入一下。」
「好。」
也許是剛才的心慌在作祟,他對岑歸年的話總是潛意識地聽從,沒什麼疑問就照做了。
門鎖發出聲清脆的叮咚,表示錄入完成。
岑歸年又把他帶到了衣帽間。這個五室一廳的平層除卻主臥,其他都是用來堆東西的。
岑歸年之前保持獨具的態度特別明顯,還沒有人在岑歸年成功留宿過。空出來的房間他寧願放些東西進去做第二個不倫不類的雜物間,也不會空出來給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