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慚愧,按理來說他這個助理應該比岑歸年醒得早些才對,可在家的這段日子基本都是岑歸年先出房間門活動。
比如今天,他醒得比平時要早些,但也已經十點半了。
姜南輕咳兩聲掩飾羞愧,問他:「吃早餐了嗎?」
「沒,剛起床沒胃口,後來就忘了。」岑歸年邊說邊前傾身體伸手去夠被他隨意丟在桌面的手機,「點外賣吧,你想吃什麼——」
「別!」姜南自覺自己表現得過於一驚一乍了,又放低了音量找補說,「我給你煮吧!畢竟這時間挺尷尬,不早不晚的。當一頓吃了吧。」
「……也行?」岑歸年面露狐疑,忍不住挑眉問,「可是為什麼?」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霞姐說你平時吃太重口了。」姜南自己都快被隨口扯的理由折服了,「我不是你助理嗎?等下你嗓子吃太多油膩的啞了,我要怎麼跟霞姐解釋。」
「你好像很怕霞姐?」
昨晚姜南那麼積極地拍他也是擔心完成不了霞姐交代的任務,可明明發工資的人是岑歸年。
姜南探身的動作稍微一頓,反問:「你不怕?」
有理。
「正巧外賣也差不多吃膩了。」岑歸年把歌詞本合上,「那你去做吧,我看著你。」
「沒那麼著急,還要閃送些菜來。」姜南靠著桌邊和岑歸年說話,背後的手已經將手機轉移到了自己的手中。
姜南:「你不繼續寫歌了嗎?」
岑歸年斜睨了眼桌上堆起來的廢紙團,頓覺太陽穴都在脹痛,「不寫了,我就說歌詞不是寫出來的。
手機掉進褲兜的一瞬,姜南費了好大勁才讓自己面不改色,他揪著岑歸年方才說的話,眼神懵懂。
「不是寫出來的,那是怎麼出來的?」
岑歸年手指直指自己的腦袋,「自己蹦出來的。」
姜南對他們這種創作型的音樂人始終保持著一種似懂非懂的敬意,「行……那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菜?可以稍微重口一點。」
姜南對他比了個「略微」的手勢,向他保證道:「我不和霞姐說。」
岑歸年無所謂地聳聳肩,只說:「你隨意就行。」
他深諳「一個家裡誰做事就誰做主」的道理,跟在看起來興致高漲的姜南身後。
將腦海里的疑問——家裡沒菜了為什麼不直接點外賣——徹底拋到了腦後。
畢竟姜南確實很難有像今天這樣下廚的衝動。
和姜汀不同,姜南確定自己沒有遺傳到吳女士的廚藝天賦,他不愛進廚房,源自他天然的手笨和運氣差,從小他做飯調味不是過重就是過淡,哪怕有那麼幾次放得剛好,成果也不如人意。
忙碌了大半天做出來一頓不好吃的飯,次數多了姜南就徹底放棄了「廚房」的陣地。
哪怕後來為了姜汀,他每日練習也沒見多強,頂多就是比「不難吃」好一點。
姜汀口味清淡,吃「沒滋沒味」的飯倒是沒什麼,就是不知道岑歸年吃不吃得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