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就變成了一個必不可少的見證儀式,變成了不得不熬盡心血去完美實現的東西。」
「婚禮牽扯了很多卻唯獨忘記了,它最開始只是兩個彼此靠近愛慕的心的見證。」
而不該是一個交待。
岑歸年接道:「因為有太多的不得不去做,所以才有很多夫妻覺得有關愛情的都變成了束縛,婚姻也變成了束縛。」
「愛就是愛,就像雨就是雨。」姜南手指玻璃外的雨幕,「愛什麼人、怎麼愛是主觀的東西,但愛是客觀的東西。」
「就像這場雨,我們不願意被淋濕,於是雨成了束縛,如果我不受影響地繼續前行,那麼雨就是陪伴。」
「我現在熱愛攝影,從不覺得它是負擔,我未來愛上了某個人,自然也不會覺得這份愛是什麼禁錮我的東西。」
這世界上本就沒有能把姜南困在原地的東西。
本該沒有。
可為什麼他卻深感不自由?
如果成長就是要他接受荒誕無序的世界,接受矛盾卻自洽的悖論……
未經毒打的姜南對理想中他能趾高氣昂地拍著自己拍的照片罵甲方懂個屁的狂妄幻想最後都會被他對甲方畢恭畢敬地說好的他再改改的殘酷現實打破。
為浪漫而生而死的姜南到底沒有一了百了的骨氣。
再高的氣節都要為這五斗米壓到再直不起腰。
「別皺眉毛了。」
姜南小力撥開了他的手,決心裝傻裝到底,「你別動了,你現在的樣子剛好。」快門聲迭起,他稍微探出頭,「走吧,今天我對霞姐交差了。」
岑歸年跳下來,擺明了不要姜南輕輕揭過此事,一連串地碰軟釘子後他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行,你不想聊這個。」他盯住姜南包含情緒卻隱忍不發的眼睛,終於挑開了那層岌岌可危的遮布,「你為什麼突然和我分手,你敢和我說那段時間你發生了什麼嗎?」
「你這小孩子。」
姜南無奈,不明白為什麼他好不容易的兜出了圈子,岑歸年非要把他拽回原點要個真相。
有一個答案不就夠了嗎?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一塌糊塗。
姜南最後也沒回答,比沉默不言,十個岑歸年也比不過他一個。
他的手指摩挲著相機,稍一用力那齒紋的硌得指尖略疼。
不甘心,其實還是不甘心的。
第40章 地盡頭(3)
這場對峙以岑歸年鬆手率先上車,氣到「砰——」地關上車門——這會兒他倒是不愛惜他的車了——把它當做了姜南狠狠發泄脾氣,看得人後頸發麻。
岑歸年表達生氣的方式一如既往的幼稚,帽子蓋著臉副駕駛座放低,抱著手臂一路都沒有再發出任何響動,只釋放著不用扭頭都能感受到的低氣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