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著你的過去不放的人是我,非要纏著你要一個分手的真相,等來了答案又不願意相信繼續糾纏的人也是我,僅僅只是因為你沒有滿足我想知道的就胡攪蠻纏還發脾氣的人還是我……」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意說的事兒,拎不清的人是我。」
非要逼著姜南自揭傷疤的岑歸年才是個自私自利的蠢蛋!
姜南什麼錯都沒有。他只是習慣了先低頭,習慣了包容。
「難道不願意說出口就是錯的嗎?」
岑歸年腫著的雙眼又在冒出的熱氣中熏得發紅,看起來好不可憐。
「你最大的錯只不過是沒在我糾纏不休的時候給我一拳再罵我滾。」
岑歸年懷疑姜南的血都要比別人更暖一些,就算別人已經踩在他的傷口上撒鹽了,他也還是說不出一句重話。
永遠都是這幅溫柔且包容的態度。
岑歸年的聲音戛然而止。
大聲說話,他說到激動又開始對姜南大聲說話了。
他又搞砸了。
姜南對不起。
他快要在自責和愧疚里溺斃了。
姜南未出口的話盡數換做了一聲悠長的嘆息。
他總算是知道岑歸年為什麼一大早表現得格外反常了。
意識到犯錯了的小孩想要主動來道個歉,找不到台階急到團團轉。
姜南沒覺得岑歸年有什麼錯。
換作任何一個人莫名其妙被甩了多年後被敷衍了一個理由,估計都會想知道真相吧?
被敷衍了一路,覺得不高興,這也沒有什麼問題。
岑歸年為放不下的真相焦躁,姜南為逃不開的過往痛苦。
這幾天他們都被這個名叫「往事」的玩意兒折磨得心力交瘁。
岑歸年的唇角牽扯出勉強的弧度讓人分不清他是想哭還是想笑。
「既然這樣,那就算我們都做錯了。」姜南放下了筷子,平淡地給岑歸年遞了個台階下,「那你也和我說一聲對不起吧。」
「對不起。」
岑歸年的聲音不帶一絲遲疑地響起。
他終於等到了這個台階述說內心的歉疚,不等姜南說完,他就先連滾帶爬地下來了,唯恐這個台階消失。
「嗯。」姜南點了點頭說,「我接受了。」
岑歸年臉上的表情凝滯了幾秒,並未露出姜南所預想的如釋重負。
他漆黑的瞳孔沒有一絲光亮,深沉得像是要把注視他的人吸進他的世界。
那裡是片沒有生命的黑色沼澤地。
姜南:「其實我本來記性就不好,過去發生了很多的事情,我都忘得七七八八了。都記不清了,那還抓著不放有什麼意思呢?」
「我也不是故意不說,就是覺得實在沒什麼必要。」被風吹得飛起來的髮絲又被初升的晨曦染成金黃色,姜南目光平靜,「我覺得都不如珍惜現在來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