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岑歸年鬆開手是為了夠旁邊的毛毯,鋪開的毛絨內里輕柔地將兩人包裹,看不見的絨毯之下,緊貼在一起的雙腿,稍微活動下便足夠讓人渾身發顫。
姜南脫掉了手套,得了自由的手一刻不停地重新握住了岑歸年的手指,然後變為了十指緊扣。
岑歸年僅有片刻的意外之色,而後眉心舒展,唇角輕勾。
姜南的手得到了更加用力地回握,滾燙的手心傳遞著彼此同頻鼓動的心跳。
岑歸年這張好看臉蛋透出來的攻擊性在柔和的光線中被抵消了一大半,顯得更加溫良無害。
舊事重提對姜南而言是件蠢事兒,可他偏偏就這麼做了。
「你為什麼突然決定要自駕採風?」
此話一出,先感到惶惑的是姜南,他終於意識到了自己脫口而出了什麼並且再不能回頭了。他發昏的腦袋恢復了絲清明。
但除了面對不可挽回的話外,沒有任何作用。
不過,誰說不會是姜南內心深處的困獸衝破了囚籠,引得他拋卻了未知的後果出了聲。
岑歸年很短促地笑了聲,反問道:「你對原因很感興趣嗎?」他的眼眸里濃郁的深色沒有盡頭,輕易就引得人陷落,「好吧,只要你想知道,我都可以告訴你。無論什麼。」
姜南愣愣地重複,「無論什麼?」無論是重逢時他說不上來的曖昧態度,還是這幾天他越發奇怪的舉動,其背後的原因都能說出來嗎?
「對,只要你問。但是——」岑歸年的大拇指在姜南的手背上輕蹭,是鼓勵,更是引誘,「我要實話換實話,真心換真心。」
姜南的理智早在被這個風吹樹搖的夜晚摧毀得一乾二淨了,否則就會在岑歸年說「真心換真心」的那刻就化身膽小鬼抽回手逃跑了,而不是膽大且挑釁般地盯著交握的手試探說:「我保證我說出口的話一定是真話。」
「那我也只保證我說的是真話,是不是你想知道的我可不保證。」岑歸年根本不上套,語氣里不乏對狡猾的姜南的抱怨,「這樣才算公平。你總是喜歡玩這種文字遊戲。」
褒貶不明的話直接叫姜南尷尬到了腳趾蜷縮,他就算再怎麼得意忘形也能意識到這個坦白遊戲是衝著他來的。
「想好了嗎?」
岑歸年落在他手背上的一吻,那麼輕,那麼輕,直接燒毀了他最後的猶豫。
可是未等他把在喉嚨里滾了又滾的「好」吐露,岑歸年先抽了身。
「騙你的,不想說就別說了。」岑歸年意味良深地看他一眼,「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
心尖上忽然泛起細細密密的癢意,說不上是遺憾還是鬆懈,姜南攥緊了手,「那你……」
岑歸年說:「你想問什麼就問吧,我心情好,可以回答一下。」
什麼真心換真心的遊戲,對於現在的岑歸年而言又何嘗不是悖論?他難道就敢讓姜南知道他偷偷調查了什麼嗎?難道姜南問了他就能回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