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對嘴笨的膽小鬼的懲罰。
當然,屬於他虔誠禱告的獎勵,也終於在不久後的某日成功降臨他身邊。
又是一個一眼碧藍無際的晴日,微涼的晨風將早起的困頓驅散,灼熱刺眼的光線將入目可見的大半個校園都印染成了亮金色,讓人睜不開眼。
彼時身處琴房的岑歸年剛收到他靠請吃飯才托幾個人挖出的信息:正如他所期望的,姜南和他同處一所學校,是比他大一屆的攝影系學長。
岑歸年手指揉捻了下了眉心,剛剛太專注了還沒發現已經眺望窗外太久,眼稍微眯上些就控制不住地刺痛。
這都無妨,好心情的岑歸年已經無暇顧及這些。
啊!天氣真好!
他還未想出用什麼方式能夠順理成章地出現在姜南面前,先被兜頭砸來的驚喜弄得腦袋發蒙了。
這所學校里除了那個人人皆知的「情人島」,還有一塊小小的無名湖,就坐落在音樂樓的旁邊,被垂柳包圍,冬暖夏涼,從柳蔭下的深綠到柳條的翠綠,再到湖水的碧綠,明明是那麼相近的顏色卻層層分明,相得益彰,一年四季都泛著生氣勃勃的綠。
因此此處也是美術系和攝影系的鐘愛之地,常常有人在這裡採風。
其中也包括姜南,他經常在湖邊一待就是一整天。
日頭正曬,此處卻是校園裡少有的陰涼之地,環境舒適,眼前又有美景。姜南樂得自在,懶撒地靠著石凳的靠背,忙著在腦海里構思今天要取什麼景。
自然是沒發現隔壁的二樓正有人眼睛眨都不捨得眨地注視著他。險些按捺不住悸動的心跳。
姜南確實很喜歡這塊風水寶地,隔三差五就要來一次,有時會拍照有時候什麼也不做只是欣賞景色。他來的時間並不固定,但周五下午基本都會來。
於是每逢周五,岑歸年在207琴房一坐就是一個下午,就為了能在窗邊靜靜地看著他。
說這樣岑歸年就知足了嗎?那倒也不是,那一天比一天更急躁跳動的心在訴說著他的渴望:看看我,姜南看看我。
可現在的光景岑歸年也不敢輕易打破。
膽小鬼就連表達喜歡都是猶豫不定的,生怕熾熱的目光驚擾了他,於是一點風吹草動都足夠讓他像蝸牛急速收回試探的觸角,蜷縮進單薄的軀殼中。
已經數不清第幾次,姜南總是能看見二樓的那間開著窗的琴房,窗簾被風吹得亂飄,卻不見人影。
某次吃飯,姜南和音樂系的友人說起這件事,對方挑眉否認道:「不會的,為了保護琴房的設備,我們都是要求人走關窗關門。何況現在咱們學校的琴房這麼緊張,僧多肉少的,琴房每天都排得滿滿的,哪裡還有空的?」
姜南聞言點點頭,若有所思地答道:「這樣哦,難怪你在校外一口氣包了一年的琴房。」
「不光是我,這基本都是我們系的基本操作了。」友人咬了口串,不以為意地說,「可能你看的時候人家正巧出去裝水了也說不準。」
本就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