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緊張?」姜南剛要勉強擠出些笑容,結果動作停滯在了岑歸年溫柔的澄澈眸光中,變成了不易察覺的輕幅點頭,「有點。」
這種感覺還是很奇怪,向岑歸年剖白自己的躊躇與不安,就像是水果糖被緩緩剝開透明糖紙向人袒露五顏六色的內里般不自在。
可是,姜南並不排斥對岑歸年剖白的脆弱。
姜南苦笑,「我原以為我還能繼續逃避結果,現在看來是避無可避了。」
無論他想與否,最終結果正邁著緩慢而不可阻擋的步伐逼近他,把他送進了高牆佇立、無路可退的死角。除了宣判的這一刻到來,他別無選擇。
岑歸年卻說:「我倒是覺得這次就是你的翻身仗,你會拿到一個特別漂亮的成績,讓他們知道你姜南天生就該是拿相機搞藝術的。」
姜南啞然,一股慢慢湧上來的熱包圍了他的耳朵,他哭笑不得地問:「你在哪裡看到這些安慰人的話的。」
「就不能是我想的嗎?都是我的心裡話罷了,我還能對你說更多。」岑歸年用篤定不已的勇氣說,「姜南的眼睛天生就是來發現這個世間美好的,姜南拍得照片就是好到別人苦練五十年都做不到——」
「……別說了」姜南忍住飆升的羞恥感,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岑歸年扮作無辜地眨了眨眼,狡黠從目光中漫溢而出,讓人不由得擔心他憋了什麼壞水。
果不其然,下一瞬他薄唇微動,飛快地啄吻了幾下姜南的手心。
「你!」
姜南觸電般地抽回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較之岑歸年膽大的舉動,更讓他心嗡鳴不已的是岑歸年惡作劇得逞後的眸光爍爍和壓不住的嘴角翹起。
「怎麼樣?還緊張嗎?」岑歸年輕挑眉,用只有兩個人聽的清的聲音提出建議,「要是還緊張的話,要不要試著接個吻緩解一下。」
姜南呼吸沉了幾分,想起了唇上的小傷口,眼神透出了幾分不信。
「我這次可沒有什麼壞心。」岑歸年感覺自己就差豎指起誓了,偏偏刻意拖長的語調又讓他的語氣變得不正經,「每次和你……我都會覺得腦袋空空,呼吸和感官都被掠奪得徹底……哪裡還想得起其他?」
姜南從前怎麼沒發現岑歸年才是那個最善用語言蠱惑人心的那個,簡單的幾句話就能讓姜南控制不住地身體發熱。
岑歸年想起剛才纏綿的吻,食髓知味地引誘道:「怎麼樣?要不要試試我的辦法?」
他的手指在姜南的手心裡勾了勾,是詢問更是邀請。
聽姜南的呼吸越來越亂,岑歸年越靠越近。
鼻尖就差幾厘米就要相貼的瞬間,岑歸年的臉被一股不輕不重的力推開。
「行了。」姜南還是沒辦法很坦然地在外面做一些極其親密的舉動,「我已經……沒那麼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