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爸爸為什麼這樣,爸爸幫你。」唐庭枯朽地說。
唐水星眼裡有了淚,不想給他看見,揮開他轉身上樓。
「那要問你們自己,」他梗著嗓子說,「自從唐哲彥廢掉以後,你們給過我哪怕一絲的關心嗎。」
喬瑾煜站在二樓的走廊上,應該是聽見吵鬧的動靜趕出來,見到眼前的場面,進退兩難地定在了那裡。
唐水星笑嘻嘻地跟他打招呼,「好久不見啊,瑾煜哥。」
喬瑾煜對唐庭躬了躬身,半攬著唐水星回了房間。
唐水星進屋躺在床上,踢掉拖鞋閉上眼,啞啞地問,「他又鬧自殺了?」
喬瑾煜眼底一片血色,無力支撐似地靠在窗邊,輕微地點了下頭。
「死了沒?」
「護工發現得早,處理好了。」
「我最近認識一個小殘廢,是個鼓手,很有脾氣。」唐水星睫毛微微顫抖,慢悠悠地念叨,「怎麼同樣都是殘廢,有的人身殘志堅,有的人就身殘心也殘呢。」
喬瑾煜向來不打斷唐水星發泄怨氣,卻也不會附和他。
「或許是因為哲彥從前擁有的比那個鼓手更多吧,失去的落差也更難以承受。」
他這樣替唐哲彥解釋。
唐水星冷笑,「他現在擁有的也不比從前少。」
喬瑾煜靠近到床邊,半跪下身輕聲問,「告訴哥,為什麼搶別人的男朋友。」
「我沒搶。是那男的賤,不禁撩,我跟他最多算是你情我願狼狽為奸。」
「你這樣開心嗎?」
「開心,怎麼不開心。」唐水星說,「你怕是不知道,那個被我搶了男朋友的小廢物是個孤兒。孤兒,你懂我的意思嗎?我搶了他男朋友,他現在大概是要瘋了,哈!想想就覺得開心。」
喬瑾煜低頭默了默,壓住涌動的情緒,牽他的手,「聽哥話,去看看心理醫生吧,好麼?」
「你廢了兩年多的功夫,看出什麼了?」唐水星張開眼睛,「你自己有病,才看誰都有病。」
喬瑾煜抿唇,無話可說。
唐水星打量著喬瑾煜的反應,好笑地坐起了身,「呦,喬醫生也有有心無力的時候呢?」
「對你,對唐家,我一直是有心無力。」
「你說的那個孤兒,他今天找上了我。」喬瑾煜換了話題,向唐水星解釋,「你哥因為我出了事,我要替他照顧你。」
「你犯了錯,我來補救。你作孽,我替你償。」他近乎哀求道:「不是沒有人關心你,停下來好不好?」
「我要的不是你們愛屋及烏的關心!」唐水星決絕地說,「我不要活在那個殘廢施捨下來的恩澤里。」
他要愛。要獨屬於他自己的愛。
喬瑾煜清楚,他極力地試過了。
可他只是個凡人,他控制不好自己的心,無法說服它依據理智去愛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