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位性格特殊的諮詢者,喬瑾煜眉頭上了鎖,問林珮,「獨嗎?」
「明面上查到的信息是這樣沒錯,」她攤攤手,「不過話說回來,這些大戶私下裡水有多深你也不是沒經見過,也不一定就沒有藏在媒體鏡頭之外的兄弟姐妹。」
喬瑾煜翻看之前幾次的問診記錄,有效信息寥寥無幾,不由陷入了思考。
林珮安靜地做自己的事情,等他再次抬頭才問,「很棘手嗎?」
應該是的,不到萬不得已喬瑾煜不會越界,託付她去查病患的私人信息。
喬瑾煜捏了捏眉心,沒有否認。
一般人找心理治療都是尋求治癒的,溝通過程或許不順暢,但多少都會透露一些與病因有關的信息。
今天要接診的這位病患,卻好像對自己的狀態已然絕望,根本不求從喬瑾煜這裡得到什麼療愈。
不訴苦,也不袒露任何關於自己內心焦灼狀況的信息。
就好像他支付這份高昂的醫療費只是為了讓喬瑾煜配合他做做樣子,向什麼人證明自己在努力變好,讓對方安心。
喬瑾煜很少在專業領域感受到這樣的挫敗。
他嘗試從別的角度去跟病患溝通,試圖開啟有效交流,卻屢屢碰壁。
對方像是個久病成醫的業界大牛,防備得滴水不漏,溝通自然順暢,整場諮詢下來全是無效信息。
更讓喬瑾煜感到心慌的是,他從之前幾次接觸中判斷出鍾少爺的自殺傾向是從年少時期就生成了的,根深蒂固。
豪門望族在乎名節,繼承人患上心理疾病是會影響集團股價的,他之前應該從來沒有找過專業諮詢,長年服用藥效很烈的情緒抑制劑壓制心魔,形成了嚴重的藥物依賴。
近期應該經歷了重大變故,心態動盪劇烈,連藥物都快控制不住了。
必須儘快找到患者內心在乎的那個人,才能打開突破口,救他於萬一。
作為喬瑾煜的助理和同門師妹,林珮理解他在外人看來甚至有些過頭的責任心。
林珮的能力不說業界頂尖吧,作為國內頂級心理學專家胡春義的得意門生,開一家獨立的心理諮詢室還是綽綽有餘的。
倘若喬瑾煜沒有這份醫德,她也不會甘當綠葉給他打副手這麼多年。
林珮想勸他慢慢來,又清楚這不是可以慢慢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