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楊再清改了自己的名字,將姓氏改成了從小照顧她的媽媽的姓,也摒棄了原有的「若男」之名。
沈原習在填報大學志願的時候,甚至不知道有楊再清這位遠房親戚的存在。
他和楊再清不過是在食堂里一起吃過幾次飯,想不到竟有了「他是關係戶」的謠言。
楊再清的辦公室目前只有她一個人。沈原習敲了門進去,他正在打電話,點頭示意後沈原習就站在桌邊掃視了一番。
桌子靠窗的一邊放了許多相框,一個個看過去,沈原習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是莊冕安。
難怪第一次見面就覺得他很眼熟。
楊再清掛了電話,拿起鑰匙看向沈原習,說:「走吧,請你吃飯。」
還沒到十一點,沈原習不是很餓。思及剛剛被指責的「關係戶」,覺得現在確實也是個不會遇到太多熟人的時機。
保持了一定的距離跟在楊再清後面,兩人之間的尷尬若隱若現。
「對了,還沒問你,上次去博物館感覺怎麼樣?」剛問完話,楊再清就有些後悔。博物館之行已經過去了這麼久,此時提起難免有找話硬聊題的嫌疑。
「挺好的,莊導遊講解得很到位,去的每個人都受益匪淺。那次也是我第一次去博物館約講解,感覺真的和自己單獨去很不一樣。」
「莊冕安真的是我見過最特別的孩子。上學的時候不怎麼愛講話,沒事兒就喜歡往圖書館跑,我介紹他去博物館實習的時候都沒想到他能在那留這麼久,本來還以為他會更愛做學術的。他可是我教學這麼久以來遇到過最適合搞學術的好苗子,可惜了……不過這樣也挺好,能讓他多和人接觸接觸。」楊再清沒收住話匣子,惋惜的語氣按耐不住,驀地想到了什麼,「我又說多了,老師當久了就是容易有這種習慣。今天你不用把我當作老師,就把我當作姑媽。」
「沒有沒有,我挺喜歡聽你講話的,楊老師。」說完沈原習又改口,「姑媽。」
楊再清帶沈原習去了教工餐廳,空曠的食堂里幾乎沒人,兩人面對面地坐下。
「你來這兒這麼久,除了剛報導那會兒吃了一頓飯,其他時候我都沒怎麼關照你,是我這個做姑媽的疏忽了。」
「沒有沒有。」
即使是這樣,也有人在背後說沈原習是關係戶。剛上大學的時候,沈原習還保持著暑假裡那种放開玩兒的心態,第一場期中考甚至沒及格。雖說大學不像高中,但那場考試作為進入大學後的第一場集體考核,還是受到了許多同學的關注。所以後來沈原習在第二學期拿到一等獎學金的時候,暗處有幾個質疑的聲音。
身正不怕影子斜,沈原習的成績單上清楚地記錄了他的考試成績,他並不是唯成績論,只是作為學生,對於學習的態度一向很端正。看見漏洞就去彌補,而不是放任它成為更大的空缺。但沒什麼人會關注到他平時的努力。
固有印象形成後就難以被打破,沈原習沒想到謠言會荒謬至此。當然,他不打算把這些告訴楊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