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身,不敢置信地看著另一個自己。
「我想在外面和你牽手。」
「什麼?」沈原習乍然一聽,沒意識到身邊的人是在回答自己剛剛的問題。
「綠燈了。」
兩個人從莊冕安眼前走過去,莊冕安轉身,看到了他們緊牽的雙手。
他們看不見自己,自己在做夢。莊冕安意識到了這點,可他喊不醒自己,也不想喊醒自己。
又一個紅燈,莊冕安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找不到沈原習和「自己」,他閒逛在大街上,肆無忌憚地觀察著每一個行人。
可每個從他眼前走過的人,都不能抹去剛剛那一幕給他帶來的衝擊。
忽然下起了大雨,原本慢走的行人全都加快了步子,整條路上濕漉漉的,四處都被雨水染深了顏色。
雷聲轟鳴,莊冕安打了個哆嗦。
天花板上的吊燈沒關,酒店裡的窗簾也沒拉上。外面一片漆黑,莊冕安睡了整整四個小時,已經快到晚宴開始的時間了。
穿襯衣的時候,莊冕安腦海中還在想那場夢。
大概是一種心愿吧,能在夢裡實現也算是個好結局。
酒店樓下的宴會廳里人滿為患,三五成群相互交談的人聲惱得人頭痛。莊冕安打足精神,畢竟是工作,也勉強著擠進各個圈子之中。
這是莊冕安第一次代表洲沂博物館出現在這種場合,還是由他一人出席,雖然內心局促不安,可表面上他強裝鎮定,仍舊遊刃有餘地完成了社交任務。
回到房間的前一秒,他還在和住對門的另一個參會人員社交。關上門,臉上的表情才終於放鬆下來。他單手鬆了領帶,打開手機,微信顯示有一條消息,他的心中竟還有些不該有的情緒。
當然不是沈原習的那些消息,是自己主動與他了斷,莊冕安深呼吸,把手機扔在了床上。
對門的那位是當地博物館的代表,和莊冕安一樣,他也是首次參與這樣的活動,興奮地要加莊冕安的微信。莊冕安沒來得及切換帳號,稀里糊塗地就讓對方掃了私人帳號的二維碼。
沖完澡出來的時候,酒店房間的門鈴響了。
莊冕安的頭髮還滴著水,套著浴袍,透過貓眼他看到了十幾分鐘前剛和自己分開的那個對門。
「有什麼事嗎?」莊冕安打開門問道。
「你在洗澡啊。」對門的人特別自來熟,「沒什麼事,就是我看你一直沒通過我,所以來提醒一下你。」
「哦,你等一下。」莊冕安轉身走到床邊,拿起手機,「你進來吧。」
話音剛落,人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後:「這個紅點就是我,你通過一下,對了,我叫謝希業,你給我備註什麼都行,我就是這裡的負責人,這你應該還記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