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心中有愧,莊冕安看著沈原習上車後,還特地跟司機交代了幾句,才走到後一輛計程車上。
「師傅,先跟著前一輛車。」
司機師傅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要求,即使深夜也略顯激動,滔滔不絕:「這搞得跟電視劇一樣啊。」
「你放心,我肯定跟緊了。」
「嗯,謝謝你啊師傅。」莊冕安手肘撐著窗邊,按摩自己的太陽穴。
「前面那個是你什麼人啊?」
已經是深夜,莊冕安強撐著跟司機搭話:「我弟。」
「那你們怎麼不坐一輛車?」司機也是被打開了話匣子,「吵架了?」
莊冕安低聲嗯了一下,沒再多說什麼。雙眼緊閉,眉心皺在一起。
「親兄弟,吵個架也正常,誰家兄弟倆不是從小打到大長大的?」司機見后座的莊冕安氣壓很低,自顧自念叨著,「我也有個親哥哥,從小到大都對我特別嚴,但我不懂啊,我一直覺得他欺負我。哎,其實現在想想,他也是為我,只是他不怎麼會說話。」
「喲,這方向,送你弟弟回學校?」司機嘴上雖然沒閒著,但開車的過程中也一直沒掉隊。
「對。」
「這麼晚了學校都有門禁啊。」車停了下來,莊冕安看向車外,沈原習往校門口走去。
前一輛車已經駛遠,學校門口的保安室也漆黑。
「師傅,你等一下我。」
說完,莊冕安下了車小跑跟上了沈原習,拽住他的手臂說道:「沈原習,這麼晚了,要不你先去我家吧。」
「我……」沈原習開口說不出話,剛剛的一路上他的意識和身體像是分離了,聽不見也看不見外界的一切,包括現在他也感覺自己在神遊,而這一切真相都只是虛幻。
「你跟我走吧。」莊冕安不容沈原習拒絕,把他塞進了車后座。沈原習的狀態很不對勁。
等到了小區門口,莊冕安已經下車在後備箱裡拿自己的行李,回到車前只聽到了沈原習對師傅說的一句知道了。
兩天前,沈原習在這裡第一次產生了懷疑,兩天後,沈原習已經得知了自己被騙的結局,可還是任由眼前的騙子把自己帶來了他家。
沈原習清楚自己這樣做一定是不對的,可他也疲於糾纏究竟怎樣做才是對的。
倒是第三次來了,在莊冕安的安排下,沈原習很快便洗漱完躺在了床上。起初他還想著強撐精神在客廳搭個氣墊床,可一沾上枕頭,勞累就讓他沉沉睡去。
舟車勞頓,莊冕安洗漱完也忘卻了其餘的顧慮,終於睡了一個好覺。
好似回到了沈原習第一次來莊冕安家那晚,只是兩人心境已與當初截然不同。
晨露透亮,微弱的鳥鳴傳進臥房。沈原習坐在床邊,背對著莊冕安。
今早醒來之時,沈原習仍舊如上次那般緊抱著莊冕安,可他這次心情卻比當時多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