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得知「安姐」就是莊冕安的時刻,即使這坦然只占了小小的一個角落,可沈原習還是捕捉到了。
或許正是這份小心思,才讓沈原習對莊冕安沒有恨意。或許正是因為已然深陷於這份感情,才讓沈原習有想跑到莊冕安面前告訴他自己不生氣的衝動。
沈原習在腦海中演練過無數遍,可他不敢。
自己是被蒙在鼓裡的,可莊冕安從始至終面對的只有自己。
一周多以前,對自己說結束的,是莊冕安本人。
顯然,當時的他已經下定決心不再與自己有所瓜葛。
可如果這個決心是由「安姐」下的,而不是莊冕安呢?
沈原習……不敢去賭。
從小到大,沈原習生活中的百分之九十,都是由家庭里的「大人」統籌安排的。他很少做決定,做的決定也很少真正有效力。
久而久之,沈原習開始不敢做決定,更準確地說,是不敢做與自己相關的決定。他逐漸不相信自己可以做出完美的決定了。
不知所為、拿不定主意。沈原習覺得自己就是這樣的人,也無形中、在偶爾的反抗無效之後,悄無聲息地接受了這些安排。
在外人看來他善於交際,總能和別人相處融洽,可只有他知道,他只是永遠在一味地遷就別人,跟著別人的意願走罷了。
自己究竟想要什麼,想怎麼做……以前沈原習以為只要來到一個離家很遠的地方,就能明白。
第18章
既然清醒著也是混沌,不如讓酒精麻痹自己。
沈原習沒有去學校附近的酒吧,不自覺地走到了SLEEP門口,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來這個酒吧。
腳步一頓,前幾次來時坐的「固定座位」上竟然有人,而且還是莊冕安。
座位上的人沒看到自己,此時正低頭在手機上打著字。
沈原習側過身,走到了另一邊,躲在了莊冕安的斜後方。下意識的,還沒想好怎樣面對莊冕安,沈原習儘量避開了莊冕安會看到自己的方向。
清爽利落的短髮,眼鏡架在莊冕安的鼻樑上,倒顯得他書生氣很濃,而只要莊冕安笑起來,又有股斯文敗類的氣質。
色令智昏,色令智昏。
沈原習也不知是不是被這酒喝昏了頭,竟猛地站起來準備去找莊冕安。
突兀起身後,沈原習又有些尷尬。好在身邊並沒有人注意到他。
就在他摸摸鼻尖,打算重新坐下的時候,他瞥見莊冕安站了起來。
目光立刻鎖定到了剛進門的一個高個男生身上。
無袖球衣和短褲,走進來就像是路過隨便進的一家便利店,仿佛他下一秒去點杯喝的就會一飲而盡,然後離開這裡。
莊冕安和他招招手,那個男生徑直走過去,坐在了莊冕安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