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我和他已經徹底沒關係了,你要是沒其他什麼事,我掛了。」
收起電話,陸陽看著床上睡著了也不安穩的人有些無語:
「得,這成了燙手山芋了。」
沒人過來,良知不多的陸陽不得不耐著性子坐在了床邊的沙發上,想著等著白溧退燒就離開。
可原本陸陽還能開開心心地玩手機遊戲,卻沒想到白溧突然開始說起胡話來。
「嘖,怎麼這胡話還越說越厲害了呢? 身上的冷汗也是一波接一波,整個人都被澆透了。小白,快醒醒。」
這樣下去肯定不行,這還沒退燒怕是又著涼了,必須把人叫起來換清爽乾淨的衣服才行。
陸陽退出遊戲,走到床邊試了幾次都叫不醒白溧只能上手了。
「小白,快起來換下衣服。」
骨節分明的手指使壞似地捏了捏白溧的臉,第一感覺是很燙,第二感覺是軟。
像……烤棉花糖。
這是陸陽心裡的第一反應。
「我有毛病吧?還烤棉花糖,這麼少女心?」
陸陽被自己的想法嚇到,再伸出手的動作加重了力度。
「小白,再不醒我直接把你扒光了換衣服了哦?」
「唔……」
本來就紅彤彤的臉被捏得像是熟透的番茄,臉上吃痛的白溧,這才終於從噩夢中漸漸醒了過來。
他緩緩地抬了抬眼皮,模糊地看著眼前有個人影在晃動,現實似乎和夢境完美地銜接在了一起,白溧猛地就從床上坐了起來一把抱住了彎著腰的陸陽。
「媽媽你終於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媽…媽……我哪裡像你媽了?」
陸陽是又好氣又好笑,正要伸手把人拉開,埋在他脖頸間的人突然就放聲大哭了起來。
「嗚嗚嗚嗚……媽媽,你晚上別去上班了行嗎?有怪獸,有鬼,還有綁架小孩兒的壞人,媽媽我真的好害怕呀……」
滾燙的淚珠滴落進了陸陽的領口,像是觸碰了某個機關,陸陽臉上的笑容停滯在了嘴角,內心深處卻有什麼東西被喚醒。
那些父母經年累月在外應酬,保姆到點就去睡,他只能抱著玩具躲在被子裡瑟瑟發抖的記憶猛然地攻擊了他。
白溧的每一聲請求和哭訴都像是穿越時間和空間從十年前來到現在的自己的心聲。
他不覺得自己是淋過雨的人,也沒想過要為白溧撐傘。
但是原本想要拉開白溧的手還是硬生生地轉了個方向,難得溫柔認真地輕輕拍打著白溧的後背,像是在安慰他,又像是在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