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裡面本來就偏低的溫度似乎更冷了,白溧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身體。
陳元一再次問道:
「白先生,最後一次確定,您一定要摘除腺體嗎?」
白溧深吸一口氣,回答得格外的堅決:「摘除腺體!」
「那好,那我們就開始了,白先生你抱著膝蓋蜷縮起來,麻醉師要給你打麻藥了。」
「好。」
「會有點疼,但是千萬別動。」
「嗯,唔……」
不是有點疼,是太疼了。
手術台總是給白溧一種冰冷殘酷的感覺,而到了此時此刻,尖銳的針頭刺入骨髓的疼痛才終於讓他深刻地體會到了這種冰冷殘酷。
「手術時間可能有點長,好好睡一覺吧。」
他感覺自己周身的力量在以極快的速度褪去,但是這和之前何然給它注射進身體裡的那種藥物帶來的麻醉感完全不一樣。
痛感確實是消失了,但是他卻能聽見陳元一的聲音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過來的。
「沒感覺吧?」
陳元一似乎在他的肌膚上用力的擰了一下。
白溧覺得自己應該是搖了搖頭:「沒感覺。」
隨即他被陳元一翻了個身,有什麼東西觸碰到他的腺體,冰冰涼涼的感覺特別的清晰。
白溧閉上了沉重的眼皮,心想:
「那應該是手術刀吧,真的好冷啊,接下來會疼嗎?有麻藥的話不疼的吧。唔……」
這個想法才剛才腦海冒頭,手術刀割開血肉的感覺就那麼明顯的襲擊向了他。
剛不是都不疼的嗎?為什麼軟肉被拉扯的疼痛卻深刻得像是要刻入骨頭了一般?
「唔……」
「好疼……」
手術室內,除了儀器的滴滴聲還有偶爾傳來的低語,而白溧如同唇語般的表達卻完全沒有傳遞到陳元一的耳朵里。
他存有理智,卻無法動彈,有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就是刀俎上的魚肉,正在毫無尊嚴的任人宰割。
切割的卻又不只是肉體,那種仿佛要割斷一切的疼痛像是要將他的靈魂都割裂開一般。是要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