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抹布走過去，悄無聲息地擦著地上的積水，同時輕聲道，「老方，你我相濡以沫快四十年了，除了當年小陽的事，還從未看過你這樣失神，究竟有啥心事，難道還不能對我說？」
方爸爸驚慌失措地放下噴壺，慌忙掩飾，「哪有心事？就是一時失神，澆冒了水！」
「小陽有事？」方媽媽不甘心地試探。
「不是他！」方爸爸不疑有他回了句。
方媽媽聽到頓時心裡一驚，臉上布滿了疑雲，她再次試探，「難道是小濤？」
「小濤？小濤要是知道了，早就鬧翻了天！」大概方爸爸還在想著心思，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啊！聽你的意思是咱大閨女？」方媽媽大驚失色。
方媽媽的驚叫聲，將方爸爸徹底喚醒，他驚慌失措地連忙解釋，「我啥時說大閨女有事了？別瞎想！」
可他臉上的表情出賣了他。
「老方，你知道我的性格，不告訴我實話，這不是折磨死我嗎？」方媽媽乞求地望著他。
「這！」方爸爸勐地狠狠扇了自己一個耳光，「都怪我，心裡藏不住事！」
方媽媽雙眼飽含淚水緊張地望著他，聲音發顫問道，「小慧到底咋了？」
方爸爸上前握住她的手，關切地叮囑，「告訴你，可要穩住心神，小心血壓！」
方媽媽也握住老伴的手，含淚點點頭，「好！」
「小慧，得了，得了，肺，肺癌！」方爸爸躲避著老伴的眼神，吞吞吐吐道。
「肺，肺癌！」方媽媽臉色刷地一下變得慘白，她雙唇不停地顫抖，質疑道，「這是，真的？不會是誤診？」
方爸爸低下頭道，「要是誤診就好了，是小陽和自強陪著看的，已經晚了。」
「是晚期？」方媽媽重複一句，頓時感覺昏天黑地，一下子昏了過去。
「孩子他媽！你醒醒，醒醒啊。」方爸爸將老伴放到床上，又餵了降壓藥，並且急忙給方開陽打了電話，這才輕輕召喚。
方開陽剛從政府大院走出來，接到電話，一下將單車甩到一邊，攔住一輛計程車像家裡趕去。
剛剛推開門就聽到媽媽嚎啕大哭的聲音。
「我可憐的閨女，一輩子也沒享過一天的福，剛剛過上好日子，咋就得了這麼個病？老天爺啊！你開開眼，讓我這做娘的代我閨女去死，好不好？」
方開陽聽到頓時鼻尖一酸，雙眸籠上一層霧水，他快速擦了擦眼角，走進客廳。
「媽，您這是幹啥？我姐只是病了，只要配合醫生治療，就會慢慢好的。」
「小陽，你就別瞞媽媽了，晚期肺癌，來不及了！」方媽媽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哭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