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倒也不錯……」林雀猛的抬頭看向了一臉寫著有所求的嚴野,「你該不會是昨天說了些什麼吧?」
嚴野摸了摸鼻子,道:「確實有一些情況,不得已爺才說的你要認方玉當兄弟。」
「不得已?這話都說給人家了,我……好在是方玉,若是換做了其他不認識的人我才不要替你圓了這事情。」林雀邊說著邊白了嚴野一眼。
嚴野笑道:「這麼說林副官這是同意了?」
林雀起身無奈的嘆了口氣,「罷了罷了,誰讓我是你嚴爺的部下呢。」
嚴野挑了挑嘴角,嬉笑道:「不愧是爺的好兄弟。」
「不過,嚴爺。」林雀突然嚴肅的看向嚴野,「我跟隨嚴爺您這麼多年,從未見過嚴爺對一個人如此的上心,方玉他……」
「爺知道。」嚴野抬起頭看向了林雀,眸子裡也滿是堅定,「孰輕孰重,爺自會掂量。」
林雀望了嚴野一眼,轉過了身擺了擺手,「是,方玉以後是我弟弟,嚴爺當然得好好的掂量掂量。」
「是,遵命!」嚴野站起身,一本正經的朝著林雀行了個軍禮。
「幼稚。」林雀白了他一眼,隨後淺笑著踏出了房門。
正月里的天冷的很,這天也灰不隆咚的,倒像是從哪方吹過來的煙塵一般,霧蒙蒙的飄在半上空。
自從有了林雀和方玉的這層關係,嚴野進出秀廂客棧變得順其自然了起來,林雀也確實喜歡方玉這個弟弟,每次去秀廂客棧時便會在路上的洋果子店稍作停留買些甜食來帶給方玉,這一來二去,單個人的甜食又變成了雙人份的。
方月喜歡扎著兩條又粗又黑的麻花辮,尾端再系上一條紅繩,走起路時便會左右輕輕的甩動著,顯得十分的俏皮活潑,她那一雙溫柔又水靈的大眼睛,清澈透亮,像是有星辰輕輕的在眼睛裡流轉一般。
林雀時常會給方月帶些小禮物,不是些女孩子喜歡的小頭繩便是一些簡單的飾品,方月每次收到時便會紅著臉跑向一邊偷偷打開來看,倒是嚴野每次都會翻著白眼,在一旁獨自嗅著這泛酸的空氣。
再瞅瞅自己,連和方玉獨處的機會都少有,越想越是心酸。
一九三二年二月,東北三省徹底淪陷,親者痛,仇者快,那一天是除夕夜,本是家家戶戶該團圓的時候。
大年初一的一大清早,街道上還殘留著昨日的狂歡,紅紙屑嵌在白雪裡,格外的鮮紅耀眼,李秀和方月趕在大傢伙起床之前便做好了飯,昨夜剩下的白面饅頭和素白菜的水餃,就著咸乎乎的熱粥便是一頓豐盛的晨飯。
剛剛填飽肚子,李秀便把方玉叫到了一旁,隨後將兩個熱乎著的鐵飯盒交到了方玉手上,「這是秀姨今早起來新包的餃子,一會你讓阿福架著驢車,你們倆人給嚴少校他們送去,昨夜他們兩人沒等著餃子下鍋就走了,這些給他們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