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有點不講道理,商暮秋沒有對他的人生負責的義務。
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江慎幾乎沒有縫隙地改口
【作者有話說】
可憐的小江慎翻出一個破碗,立了一個牌子:給點海星吧老爺們
第7章 一顆糖
母親去世之後,商暮秋對外界漠不關心,但是偶爾對弱小的生命會產生一點憐憫。
這很正常,商暮秋是螻蟻,江慎在商暮秋面前也是螻蟻,人對弱小自己數倍、隨意就能支配其生死的生命會本能地產生居高臨下的憐憫,會因為自己能夠支配對方的生死而產生滿足與責任感。
有了第一次的施捨,再一次他路過江慎面前,江慎看向自己的目光就會更加期待,更加小心翼翼,又不敢表現出太多的貪心。
他不知道今天還有沒有糖,或者商暮秋會不會再一次蹲下去跟他說兩句話——對江慎而言,這幾句話的施捨不亞於一隻能甜好半天的棒棒糖。
次數多了,江慎會主動喊他小秋哥哥,目光中帶有的希冀也會更明顯:今天有糖嗎?
今天這個哥哥會跟我說話嗎?
會不會問我有沒有吃飯,玩的什麼?
會不會不理我,就那麼走了?
支配他人的喜怒哀樂帶給商暮秋隱秘的滿足感,當他目不斜視路過江慎面前,在他從欣喜到按捺欣喜再到失落,走過去好幾步了再回頭拋出今天的糖果,江慎的欣喜會翻倍,商暮秋的成就感亦會。
當年江慎渴求的東西只不過是幾顆糖,幾句話,幾分鐘時間,對商暮秋而言無足掛齒,又能夠隨意收回。
——起初他並不覺得這會給他的生活帶來什麼變化。
他還是一樣上學、還債,還是一樣被北灘的詛咒圍困。
還不清債是預料之中,北灘沒有王法,簽字畫押的字據也沒用,商暮秋清楚,要想離開,只有一條路。
這條路他沒想過跟誰一起走,把江慎養在身邊完全是意外,一念之差。
等他發現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事情已經發展到了不可控。
就跟第一顆糖一樣,他以為那只是無足輕重的施捨。
第一顆糖是班裡同學給的,粉色鐳射的糖紙,放在太陽下會有絢麗的顏色,還卷了小紙條,很用心,但是商暮秋沒有時間欣賞,那顆糖被他隨手丟給了眼巴巴看著門口的江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