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暮秋不喜歡他摻和進那些烏煙瘴氣的場合,他一直都聽商暮秋的話。
這麼些年,江慎只有最開始糾結過怎麼還債,後來就不著急了,因為商暮秋是真的拿他當弟弟對待,也是這樣,他才會義無反顧站出來給商暮秋擋災。
這麼想著,江慎又放棄掙扎了。
「這麼聽話?」商暮秋問:「嘴也沒親過?」
江慎依然搖頭。
「那摸過人嗎?」
商暮秋在笑,但是江慎莫名感到害怕,心臟激跳著搖頭。
商暮秋哧地笑出聲:「自己也沒摸過?」
這次,江慎遲疑著點了點頭。
嗯了一聲之後,難堪地把臉埋進臂彎,可惜手肘折不回來,擋不住臉上的熱氣,幸虧黑燈瞎火看不清楚。
然後換了商暮秋沉默。
被江慎那句「他是我的人,誰都不許碰他」激起的瘋狂心緒逐漸平息,隨後泛開悠長的,漫無止境的某種情緒,很陌生,緩而靜地點在平靜的湖面,但是在悠悠蕩開之後,忽然之間開始瘋漲,黑暗中江慎的輪廓緩慢清晰,藤蔓纏緊了瘋狂侵占理智的衝動,緊接著是極端的掙扎。
出於捕獵天賦,商暮秋腦子裡出現一個念頭:不能這麼兒戲地對待江慎。
過了半晌,江慎輕輕喊了一聲哥,商暮秋拔出刀鞘里開過鋒的短刀,一把插進牆面,嚇了江慎一跳。
刀尖破開壁紙插進磚縫,聲音很大,像在發泄怒氣。
商暮秋在江慎面前一向不掩藏情緒,發火就是真生氣了。
看到插進牆面的刀,江慎呼吸一滯,緊接著扣子被解開,拉鏈響了一聲。
以為要繼續了,江慎又開始掙扎,被商暮秋拿膝蓋壓住別開:「剛才的話是跟誰學的?」
江慎顫聲:「哪……哪句?」
商暮秋:「我是你的人那句。」
江慎嗓子眼兒發癢,囁嚅著偏過頭:「他們都為難你。」
所以就是江慎自己想說的,他想保護自己。刀口舔血十餘年,有個人擋在已經被生活磨礪地刀槍穿心也能面不改色拔出來繼續拼的商暮秋面前不計後果地想要保護他。
商暮秋撥過來江慎的腦袋,在黑暗中對視,懷著不知怎樣的心情:「所以,你就來給我撐腰了?」
江慎鼻孔出氣,嘴抿成一條線。
他要是真能給商暮秋撐腰就好了。
江慎覺得自己沒用,商暮秋卻被麻癢爬滿了心臟,被擋在自己面前時候那顆毛茸茸的頭頂漲滿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