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陸應淮握著江棠的手,仔細查看他的傷口。
「腿上的已經好了,手腕怎麼還在流血?」
自從發現自己的信息素對江棠有效後,冷杉的氣味就沒有斷過,江棠腿上的傷口好得飛快。
這種程度的燙傷原本沒個一兩周根本無法結痂癒合,但S級的信息素還是很強的,江棠的腿在兩天時間內已經褪疤了。
江棠小心地瞟著陸應淮的臉色,腹誹著等會兒該如何解釋。
他的腿沒有知覺,所以他根本想不起來腿上還有傷口的事。
陸應淮真的信守承諾,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守著他,他只能趁陸應淮短暫離開的空隙把傷口掙裂。
反反覆覆幾次下來,他越來越順手,卻忘了這種小兒科的把戲根本騙不過陸應淮。
「我……」
江棠看著男人近在咫尺立體的五官,卻始終做不到主動承認。
他不想招人討厭。
「好了。」陸應淮把他捲起的袖子放下來,「等會兒去謝瓚那裡檢查一下,不是醫院,是個研究室,你可以嗎?」
江棠見他沒有責備的意思,乖順地點頭。
「如果不適應必須要告訴我,」陸應淮蹲下身微微仰臉與他對視,語氣嚴肅,「不要勉強自己。」
「沒有勉強。」江棠小聲道,他低著頭,琥珀般透亮的眸底有濃重的墨色暈染開。
研究室。
什麼樣的研究室?
人要隱瞞的事情總是越瞞越多。
那些橫亘在江棠面前的深淵原本不足為懼,卻因為陸應淮的存在變得逐漸可怖起來。
陸應淮如果知道,他那麼「髒」。還會要他嗎?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出乎江棠的預料,謝瓚的研究室竟然在市區最繁華的地段,一棟高聳入雲的寫字樓里。
江棠心裡的弦鬆開了一些,面前乾淨得仿佛不存在的玻璃門,像是在嘲笑他的骯髒。
他悲哀地發覺,無論自己走了多遠,他始終身處黑暗。
陸應淮、謝瓚、方慕,甚至還有顧驚墨,他們才是活在陽光下的人。
他和他們始終是不同的。
「來了?」謝瓚在記錄實驗數據,只抬頭看了他們一眼,「隨便坐。」
江棠被抱到沙發上,那沙發很軟,他坐下便下陷了一大塊。
他沒有四處打量的習慣,坐下後就盯著茶几發呆。
陸應淮對這裡似乎很熟悉,很快端來剛剛榨好的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