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不敢相信,寶寶,你那麼好,我怎麼捨得不喜歡你,」陸應淮側倒在他身邊,把他抱玩具一樣抱在懷裡,額頭抵著他的肩窩,「皮膚饑渴症犯了,棠棠能不能給我抱一下?」
江棠:可是你已經在抱了。
似乎全身的細胞都在告訴江棠,相信他相信他。
江棠小心地問:「如果我答應的話,可以標記一下嗎?」
「昨晚就標記過了,」陸應淮笑,「不記得了?」
江棠腦海里閃過一些碎片,好像是一個夢,他在夢裡哭了。
雖然但是,那些是真的發生過的話……
江棠整張臉都漲紅了,逃避似的往被窩裡鑽。
太丟臉了。
陸應淮把他撈出來:「寶寶別悶著了。」
他捧著江棠的臉頰和他四目相對,眸中柔軟的愛意毫不摻假,江棠只是自卑,不是傻,他怔怔地望著陸應淮,清晰地從對方的眼中看見自己的身影。
那一刻,是委屈的情緒占了上風,江棠倔強地不肯讓眼中滿溢的淚水掉落下來,他哽咽著說:「陸先生,你喜歡我的話,以後都不要喜歡其他人。」
「好,我答應你。」
「你是清醒的嗎?」冰凌花香濃烈得讓人迷醉,但陸應淮確實是從江棠讓他別喜歡別人的時候就清醒了。
有的話必須要清醒著說給江棠聽,他的喜歡和愛不是信息素作用下的附帶品。
陸應淮從枕頭底下摸出抑制劑,扎進側頸,接連注射了三支:「這樣可以嗎?寶寶,我愛你,是清醒的,我的結婚申請已經批下來了,等你點頭我們就領證。」
江棠徹底放下心,一直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他閉上眼睛揚起臉:「……想要信息素。」
陸應淮捏著江棠小巧的下巴轉開他的臉,最後一次確認道:「寶寶是清醒的對嗎?」
這種話江棠答不出口,只能點頭算是回答。
十三歲就意外分化,淤滯五年的信息素第一次得到釋放,濃度竟一時蓋過了冷杉林。極地冰川下開出一片小黃花,花瓣嫩得讓人不忍心去摘。
不用擔心受傷,冰凌花可以接受全部的風雪。
剛盛開的冰凌花太嬌弱,被冷杉輕輕一碰就滾下一溜兒露珠。
江棠十八年加起來都沒這麼能哭過,陸應淮兩輩子加起來都沒這麼過分過。
三支抑制劑只夠他清醒地給出承諾。
幸而江棠聽清了,也願意相信了。
這場遲到的跨越兩世的儀式總算得到了江棠的允許。
說起來都不知道是誰的如願以償。
寒風呼嘯而過,卻絲毫傷害不到冰凌花。它原本就可以破冰成長。
期間陸應淮趁江棠睡了換了好幾趟床單,新房子上下兩層幾百個平方,每一寸都是冰凌花香。
天微微亮起的時候,房間裡安靜下來,江棠睡得很熟,手裡抓著陸應淮塞給他的狗狗掛件在寬大柔軟的床上蜷成了一小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