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應淮看得心疼,扶著他起來走了走。
江棠一次只能走個三四步,他總想試試,於是歇一會兒就要走幾次。
試來試去,能堅持的還是那三四步。
江棠有些泄氣地垂著腦袋,鼻尖滲出一小片惹人疼的汗珠。
「別著急,明天檢查一下具體情況就可以安排復健了,」陸應淮的掌心攏著江棠的後頸,「不早了,休息吧。」
他把江棠抱回臥室,放在床上蓋好被:「燈就不關了,我睡隔壁房間,有什麼事就喊我。」
剛剛那麼流氓,這會兒又跟正人君子似的。
江棠覺得陸應淮現在很像那種永久標記完了,就對Omega失去興趣的渣男。
他賭氣地閉上眼睛。
然後聽著陸應淮漸行漸遠的腳步聲,還是沒忍住:「陸先生。」
「忘了剛才說什麼了?」陸應淮折返回來,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陸先生,」江棠感覺自己變得不太像自己了,他咬了下唇瓣,「晚安。」
冷杉的味道驟然靠近,陸應淮捏著他小巧的下巴強行把人吻了一頓:「再用敬語試試。」
他拇指輕輕摩挲著江棠被吻紅的唇瓣:「睡吧。」
主臥的門被關上。
江棠側躺著蜷起僵硬的腿,鼻腔的酸澀感有些陌生,被永久標記之後都會這樣嗎?
還是他太矯情了?
江棠眼眶發熱,完全抑制不住委屈的情緒。眼淚剛湧出來就被他狠狠用手背一擦,他告訴自己陸應淮已經夠好了,他留了滿屋子的信息素。
可是即便有那麼多信息素,江棠還是希望陸應淮在。
他側過頭把臉埋在枕頭之中,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陸應淮明明說了會想來跟他一起睡的理由,為什麼他還沒想出來?
江棠恨自己想要,想把陸應淮留下,卻說不出口。
這麼多年忍受委屈、強行冷靜習慣了,江棠不是很能接受自己這種泛濫洶湧的情緒。
他試圖找回自己破碎而堅硬的外殼,卻發現陸應淮早用一腔溫柔把他的偽裝全給換走了。
所以他沒辦法鎮定下來,強迫不去在乎。他現在只想被陸應淮哄著、寵著。
他居然開始期盼安慰了。
陸應淮是想再找個藉口過來的,因為他吃飯前說了會想辦法。
但他才關上門就覺出不對了。
江棠是很遵守規則的小孩,他不會答應了不用敬語之後還用,除非……
他是故意的。
江棠想被吻,卻不敢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