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就從封鶴嘴裡聽到過他的這位好友,貌似孤傲不喜熱鬧,很少在娛樂場裡見到過。
她當時就輕蔑地評價道:「不喜玩樂,就喜歡在中年油膩的投資人里晃蕩……裝什麼。」
從封鶴的隻言片語與古怪反應中,陸綺珊猜測到許汐白對她的追求者抱有好感,只是佯裝成兄弟情,深埋在心底罷了。
現在,封鶴還在想辦法討好陸嘯求得聯姻的轉機,而肖少爺更是有希望成為她的囊中之物。
許汐白啊許汐白,自詡清高的手下敗將而已。
女人的視線從許汐白的臉上剜過,緩緩收起,挽住肖鈺的手臂貼靠上去,眼睛彎起:「阿鈺,等你玩膩了就把他送走好不好……我認識一家農場主老闆,他有大把大把的精力替你教訓不聽話的奴僕。」
肖鈺沒有接茬,看了眼萬晴,朝後指指:「給他洗漱完,扔回柴房裡去。」
「……是。」
第6章 肖爺回來了
穿過兩道月亮形的拱門,長廊盡頭現一豪華洋房,老宅院裡松柏常青,比洋人街上任何一處風景都還靚麗。
肖鈺常年穿著軍官制服,戴一頂黑色氈帽,他輪廓冰硬如刀鋒,眼底透漏毫不掩飾的冷漠。
他用巾帕擦拭手背,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唇抿成一條直線,剜向不遠處身穿淡紫色旗袍的溫婉女人。
那是他父親肖仲海的五房太太元笙,與他同年進的老宅。
彼時他五歲,還被女人抱在懷裡過,家僕們議論說這或許是肖老爺找的最後一任妻了。
元笙夠優雅風華,出身為滬城最大的地產世家,現如今正與陸家交往密切,正得肖仲海的青睞。
「鈺兒,你愣在那作何,笙媽我多久沒看到你啦。」
元笙從一併太太小姐中款款而來,歲月似乎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她拂上肖鈺的肩關切地問:「鈺兒你是又消瘦了吧,眼圈黑濃……」
他眼神一沉,甩開女人的手。
沒有說話的欲望,就如同這個家對於他而言就是存留在記憶里的墳冢。
肖鈺每次回來,都只是為了祭拜下母親的靈堂。
肖家老宅的規矩極為森嚴,又頗為守舊,還延續不少祖上信奉的東西,譬如靈堂結義堂,就連談生意的場地也得選擇風水風向,放著關公老爺的神像鎮一鎮。
他冷眼經過庭院內客套寒暄著的富家小姐與少爺,在鑼鼓鞭炮齊鳴前走入靈堂內。
牌位牆上掛滿了陌生的名字,從未見過,也不覺得是親人,其中有位「肖泊韋」與其他兩個肖氏牌位並列擺放,早已落滿灰塵。
這位也只會在老管家的閒談中才會提及的男人是肖仲海的大哥,旁邊兩個是他的兩個孩子,死的時候還未滿十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