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汐白指尖不安收緊,悄悄輕揉了肖鈺的手:「肖爺,你白天去了哪裡?可是遇見什麼讓你不開心的事兒……或人了?」
「呵,你還會擔心我呢。」肖鈺抓著許汐白那亂動的手,舉著,「會讓我不開心的,全都是你!」
木門外開著,灌入冷風,而肖鈺渾身都是炙熱的。
許汐白眼眸微沉:「我生性愚鈍,哄不了肖爺開心……對不起。」
他語調清透柔和,如同山澗清泉,讓肖鈺有幾分錯愕地凝著他半會兒。
在回老宅前,肖鈺就猜到那老頭兒要找他聊些什麼,對母親的忌日隻字不提,話語間都是洋人街上新開的幾家珠寶店的生意。
他本不愛與商人打交道,更不想和大哥二姐爭搶在老頭兒面前表現的機會,就想躲的遠遠的。
可那些精明之人看準了肖鈺往後的發展註定要光明敞亮,點名要肖鈺牽頭,這生意才能談成。
他被逼著在肖仲海的書房裡頭,閱讀了半天的新店策劃啟案,提點一二。
又撞上被他言語頂撞生了悶氣的五房太太。
元笙摟著肖仲海的寬厚手臂,側身睨他眼,故意使壞:「老爺,鈺兒年輕有為光景甚好,趕緊在這個時候為他謀個知書達理的大小姐,好為咱們肖家增添子嗣啊~」
陸綺珊這麼個年齡相匹配,又是陸嘯掌上千金的合適婚配對象,就輕易推到他面前。
下半年才敲定的訂婚宴,提前到了下個月月中。
要問肖鈺想不想娶,他曾經想過。
在被許汐白退婚後的那段時間裡,他遊走在奢靡沉醉的娛樂場所,懷中湧現出不知多少曼妙的身影。
他大可以從中挑選個差不多的名門千金利益雙贏,重重地回扇許汐白一耳光,打那人的臉。
肖鈺與許汐白對視上,思緒紛亂如麻,咬著腮最後憤懣地說著:「你的腦子只能用來討好封鶴,眼裡容不了我一點……」
許汐白一怔,他心裡隱約感覺到,對方三兩次提到封鶴也許不是巧合,恐是心裡還惦記著原身與封鶴的舊情。
現如今寄人籬下,那封鶴不知道跑去哪躲著又或是遭遇什麼不測,一時半會靠不住。
而且經歷過陸綺珊的一鬧,他也算徹底看明白了。
肖鈺就是他唯一的靠山,暫時的。
倘若以後有機會翻身,再去聯繫封鶴或是父親舊友也不遲,現在他斷然不能讓肖鈺真的娶陸小姐進門。
到那時,恐怕他連這間其貌不揚卻能遮風擋雨的破屋都沒了!
「……我……我沒討好。」
肖鈺冷眼看他,周遭氣氛泛起寒涼之意:「還沒討好?我與封鶴在酒桌上碰面數次,他滿心滿眼都是陸綺珊,哪有你?……一個破耳釘戴了六七年,你看他戴過嗎?在乎嗎?……傻缺!」
聽完後,許汐白捂嘴輕笑道:「肖爺你教訓的是,那從現在起,我滿心滿眼都是你可好。」
肖鈺眸里閃過一絲異色,嘴唇微張不經意間流出句極輕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