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被眼前的人奪走初吻,那是一個活了二十七年軍齡超十年的男人的初體驗。
「但你已經做過了。」肖鈺抿唇,看不出是在氣惱還是在等待。
許汐白眨眨眼,鼻尖幾乎停在肖鈺的臉側,試探地問:「希望我親親你嘛,鈺哥哥……」
「……你可以。」
這死鴨子嘴硬的貨,還可以?
明明就是盼著自己主動吻上去,還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讓人頭疼。
他用指尖輕觸下男人邊緣稜角分明的薄唇,注視著問:「是不是剛才就想親我的……」
肖鈺偏頭前白了他一眼:「許汐白……」
「在呢啊~」
許汐白故意薅住肖鈺的頭髮,笑了笑:「鈺哥哥的情人、心肝寶貝不是在這呢嘛!鈺哥哥下次想親親,要直接說。」
肖鈺緊鎖眉頭,被許汐白拽著頭髮拉近些。
餘光里看到那人眼眸低垂,逐漸靠近……
淡淡的奶香味,以及唇齒間殘留的糖粒,交錯互換。
許久,肖鈺低沉道:「……不要停,汐白。」
這次男人更主動,更熱烈。
像是久違甘霖的枯木,孤零枝幹下散落腐葉,被一場溫暖春雨煥發出新生。
第19章 病狐狸
許汐白眼周泛起薄薄灩色,五指收緊攢得發白。
他被夜裡突發的低燒帶入夢魘,那是原身埋藏在心底難以吐露的糗態。
許家姊妹多,從出生起就生活在女人堆里許汐白也感察不上男女有別。
孩童時期家裡貧窮,他的衣服都是姐姐們穿剩下的,縫縫補補後傳給他。
母親生下大姐許念慈和二姐許茹,在生他時忽然難產離世,記憶里那位被稱為母親的女人容貌年輕,畢竟是從父親書房裡的照片上看到的,多年都不會改變。
後來,許祿又娶了位大家閨秀劉氏,生下小妹許諾,可那孩子跟哥哥姐姐們相比相貌平平,性格軟弱內向。
他至今都能記得家僕間的講是說非,比報社評論還要豐富:小公子和那洋人長得真像啊,藍眼睛白皮膚,頭髮也和咱的不一樣,枯黃捲曲,簡直不像人……。
許汐白不知該慶幸,還是難過。
大姐二姐的容貌里大多繼承了父親的特徵,更貼近滬城人的審美,而他隨了那位亡母。
當下戰亂四起,娶這麼一位洋人護士容易被判定為思想有問題,何況許祿那時還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私家作坊老闆。
每當炮火聲驟響,人們神色凝重面露恐懼之際,都要忍不住向他投來怪異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