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能輕易替他去原諒別人,那是秘密,是男人不可揭開的暗戀史。
「汐白,論相貌我自然是比不上你,但我與肖少爺話緣投機,他願意向我敞開心扉,這是你給不了他的。」
女人環顧下收拾整潔布置齊全的屋子,微昂頭勾唇笑道:「你住進府里多久了,肖少爺都不曾給你添置房間,繼續賴在這裡對你沒有好處。」
許汐白垂頭不語,他並沒有對杜鵑產生多麼強烈的敵意,至少與陸綺珊相比,杜鵑小姐說的都是事實,也很中肯。
肖鈺本就喜歡女人,又孤身一人在肖家熔爐里浮沉掙扎,缺少母親的關懷照顧。
那人缺少的,或許就是像杜鵑小姐這樣自知、通透又優雅知性的伴侶。
許汐白心裡那股怪異情緒,源於對自己的不滿意。
那麼多次能表達關心的契機,可你不是記掛著封鶴,就是忠實於飽食睡欲,就那麼糊弄過去了。
「……杜鵑小姐,你說的我明白。但我喜歡先生。」
許汐白突然坐下,捧起飯碗快速吹氣幾下,扒動勺子將餛飩一個個吞下肚中。
爽快幹完飯,許汐白覺得身子熱乎,力量似乎回到了身體裡,他握拳豎在與杜鵑之間。
「我不想讓,也做不到祝願二位百年好合。」
杜鵑托腮,上挑的媚眼緊緊盯著許汐白:「你不是都誠心祝願封家二少爺與那陸小姐百年好合了?汐白,別總想著騙這位爺,他能混到如此高位,定是與平常人不同。」
原來,肖鈺已經知道他與封鶴通過信,說不定兩人在府里見面,和他向元太太請求幫忙的事,肖鈺也都知曉。
也對……那麼重要的文件就放在居室里,連他都能破解掉密碼。
或許那本來就是肖鈺對他的試探。
男人就想看看他到底會不會為了封鶴,背棄自己。
「梁老闆半生都想經營壯大的韶光堂,肖爺輕輕動根手指,就換了主。這樣完美的靠山,小女也不想讓。」杜鵑輕抬玉手,用透亮玉潤的牛角梳穿過披肩烏髮,眼神打量著少年。
「相互仰慕,成就彼此,我與肖爺正是如此。世人所稱謂的天造地設,怎麼會用在你這樣府里奸細身上?」
句句如針戳,許汐白心寒到骨髓里。
他想像不到在肖鈺流連於韶光堂的那幾日,與杜鵑小姐有過怎樣融洽深刻的交談。
只是男人留在他身上的視線越來越短,直至擦肩而過時,他都感受不到肖鈺還留有一絲情感。
從柴房裡,恰好能聞見正房內夜伴唱腔徐徐飄出,昏黃光暈下,透著男人端坐的身影。
而她,每晚都留在那了嗎……
許汐白有些失神,但很快就清醒過來,快速收拾起吃完的碗筷,朝杜鵑小姐微低頭道:「……您慢用,等吃好了我再來收拾。」
說完,他著急退下,怕再多留半會兒悲戚的臉色會出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