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來,這些很可能都是那人的一面之詞。
覺得口乾舌燥,封天端來一碗綠豆湯抿了口,眼睛眯縫:「……我雖欠了錢,但梅庭英也沒想到找來的打手下手沒輕重,導致我落下終身殘疾,所以出事後立刻與我父親協商私了,將賭債免去部分。」
他喝湯時不小心燙到嘴,輕嘖了聲:「但還有很多我實在還不了,就去找了肖鈺。」
許汐白被水嗆了口,放下茶碗望向他。
「你找先生借的錢啊?」
也就是說,肖鈺對封家的情況了如指掌,包括封鶴實際的品行,一定在將錢借給封天時就弄得清清楚楚。
婚約被拒,心悅之人又迷戀上這種德行的郎君,怪不得肖鈺會勃然大怒,簡直是對他赤裸裸的侮辱。
封天手撐著半側臉頰,語調緩慢地說:「肖鈺……他這人在部隊的時候我就見過,挺有趣的一人。」
許汐白被勾起興趣,虛虛地看了眼封天:「怎麼?封大哥願意和我講講嗎?」
男人抬眸,忽而眸子收緊盯著他看。
半晌後,摸著微鼓起的肚皮大笑道:「我雖然折了男根,但沒折慧根。汐白,看來肖鈺待你還不錯……」
吳老闆才叫有話語權,他捻著唇邊的兩撮鬍子,眼角細紋皺起:「阿天,我剛想和你說,當時秀場上我頂了一個時辰不停加價,結果肖少爺的管家一秒將拍賣結束了。」
「哈……哈哈……吳老闆,你怎麼敢和那小子搶人,當年天價彩禮還沒把你嚇退?我估計這些年沒有富家子弟敢同許家提親,也是因為肖鈺那小子。」
從二人閒聊中得知,當年肖鈺將創業初期賺到的第一桶金就分了一半借給封天,但定下個條件:還是和封鶴保密。
許汐白沉思前事,表情略顯停滯,而封天則拍拍他的肩膀道:「這還不好想?肖鈺想讓我弟弟誤以為我還身陷賭債中,不從我這借錢,就沒有足夠的錢去騷擾你。」
滬城商圈形勢好的時候,先生精明得只剩下錢了。
不與許家再聯繫,也沒急著與其他家族聯姻,原身應該也以為過段時日,男人對他沒來由的興趣就會煙消雲散。
結果肖鈺更偏向於,默默從中作梗。
「還有啊,肖少爺曾和我大吵一次,正面威脅我。」吳老闆咬著花生米,嘴裡叭叭道:「他拿槍指著我,說,你就算是傾家蕩產,也休想把我看上的買走。」
許汐白嘴撇開,嘟囔道:「我……不是誰的東西。」
吳老闆思尋半天,嘆道:「聽阿天這麼說,我倒能理解肖少爺了,你入了梅家秀場就已淪為商品,他下手不狠絕,驅趕走其他競拍者,加價環節無休無止。」
當然了,那都是他自己賣力吆喝上來的價錢,勸退眾人,唯獨剩下個毫無「底線」的肖爺。
「汐白,你與我們上次見時,變化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