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麼稱呼?」
「代號獨釣島,這是半仙,我們都是受鵪先生委託來給你送信的。」
老者潦潦吃了幾口,就趕忙將藏在綁腿布里的信件掏出,遞給許汐白。
「這信只能您一人看,閱完即焚。」
「了解。」
就著燭火,許汐白手指微顫地將信件展開,他心裡默默念著民兵部隊可千萬別出什麼事。
他父親和大姐都在各地為民兵效力,大姐更是以一己之力成為了第一任女團長,職位越高風險越大。
信中寫到此次送信人有「獨釣島」、「半仙」兩位成員,一人左腿微簸,另一人臂上紋了一條藤蔓,便於許汐白識別。
且給出了洋人下次轟炸的時間,需要許汐白聯合夥伴掩護還在滬城內的情報人員與民兵躲避,疏散民眾。
還有些細枝末節的囑咐,許汐白看的很快,已經練就了過目不忘的本事。
可第一次有其他人在場時讀信,許汐白的注意力就多在信上停留了一會兒。
忽然間,他發現這字跡似曾相識。
他猛然抬眸,抓著老者的手腕道:「伯伯,您可親眼見過鵪先生的相貌?!」
「不曾……我們的級別達不到,畢竟長官的身份不可暴露。」
許汐白:「那這可是鵪先生親筆?包括這裡面繪製的區域圖?」
老者以為被質疑,回答篤定:「確是鵪先生親筆,而且絕對沒有被調換!我和半仙可以性命發誓,一直在我們手上!」
許汐白身子往後一癱,不知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那字跡……可真的太像肖鈺的了。
語氣也像,繪工也像。
他不敢想,又忍不住想,先生會不會還活著呢。
待三人飽食後,許汐白欲領他們到準備好的房間裡休息。
半仙忽然停步,朝許汐白舉了個躬:「許公子,承蒙關照,我們只是來送信罷了,你其實不必管我們吃住。」
「您客氣,同僚之苦乃吾輩之苦,我們許家的點心還好吃嗎?」
半仙神態真誠道:「著實是滬城名點,值得舉國推廣。」
「哈哈……半仙先生,您能吃得慣就好。若是這次行動順利,等你們回去時我一定給你們捎上一些,帶回去好好享用。」
半仙搓搓手背,試探地問:「許公子,我呢原來是做算命生意的,幹了許多年,家鄉淪陷不得已才加入的民兵。但我手藝沒忘,如果你不嫌棄,我可以替你算算卦,也算還你熱情招待之恩……」
許汐白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紋花臂的算命先生。
他雖然不信謠不傳謠,但人家都大老遠跑來送信,又態度熱情,他怎能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