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汐白從院子裡經過,餘光掃到正推開門的肖鈺。
僕人臉色驚變,他們是聽見什麼了?
前主子剛回府,許公子就使喚人家,還是倒泔水這種純粹是下人幹的活!
肖鈺往前走,兩手各拎起一桶,低頭端詳著:「桶皮生鏽有破損,撐不了多遠,我先補一補。」
男人將泔水桶放下,拿起木錘砰砰敲了幾下,許汐白也看不懂在做什麼。
許汐白嘴巴一撇,心裡嘀咕,竟然不生氣?
沒察覺出我在故意使喚,以解前些天憂思傷脾的舊仇嗎?
天氣燥熱,許汐白急匆匆出門也沒有戴任何防曬的用具。
男人與他保持距離,忽然開口道:「記得帶把遮陽傘,外頭曬。」
許汐白揉揉鼻頭,下意識環視四周,想找到傘。
「在大門後的柜子里,放了一把。」
肖鈺已有一年多沒回家,可一回來發現府里構造完全沒變,他還以為許汐白早就轉手將府邸賣掉換新房了。
而且這人還是沒學會調用僕人,什麼事都先自己做,再想著麻煩別人。
他更能看出,許汐白對他的氣還沒消。
許汐白撐起傘,緩緩落在肩上,回頭望向肖鈺:「你剛才在關心我?」
「不像關心嗎?」肖鈺將亂發修剪整齊後,英俊的相貌又回歸本體,沒了乞丐的流氣。
不是像不像的問題。
許汐白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肖鈺脫口而出的關心太過於自然,可之前,這人嘴裡只會冒出「蠢貨」二字。
男僕此時扛了一箱酒,裝入許汐白的車後備箱裡,箱子沉甸甸的,落下時聲音悶頓。
「許公子,您要的女兒紅備好了,二十四瓶。」
肖鈺蹙眉問:「帶這麼多酒去做什麼?」
「世博會慶功宴,王老闆請了許多老朋友,我這是打算帶去酒會上的。」
許汐白喝不慣洋酒,他就喜歡糧食釀造的純正滋味,小口抿,喝不醉,口中還有回甘。
而且,這酒也是他和吳老闆苦心鑽研,才和廠家定製了這麼一款酒,和市面上的用料釀製時間都不同。
帶著新酒去認識新朋友,他心裡有些許激動。
「你要喝酒?」
肖鈺忽而表情嚴肅,許汐白冷不丁地頓了下,心裡還是有點慌張。
聊天歸聊天,怎麼又變臉了?
不行,我不能怕他!
現在這家裡我最大,我說了算。
「嗯,我作為主辦方之一,當然要按例敬酒。」許汐白檢查好車胎和油量,準備開車出門。
「不要喝。」
男人一手擋在車門內,抬眸道:「你生我的氣可以不理我,但不要糟蹋自己的身體。」
商人聚集的宴會場,肖鈺對此再熟悉不過,所以他更清楚許汐白需要面對多少人的恭維與追捧,又要被灌下多少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