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進客廳,越建國眼神落在他身上,「知雪,你回來了。」
他和和氣氣的問著話,越知雪輕輕嗯了一聲。
「這段時間學校里忙吧?你看你都瘦成這樣了,也不回家來。」
「我媽要賣房子,我來取戶口本原件。」
越建國眼睛瞪大,眼角皺紋明顯,他像是剛知道這件事一樣,「賣房?怎麼要賣房了?晚色也真是的,這房子本來就是給你的怎麼由她說賣就賣?知雪,你別往心裡去,你媽年輕時候就這樣,脾氣不好,你多多擔待她,不要同她一般見識。」
「不是你讓林姨去說的嗎?」
「怎麼可能?」越建國關了電視,辯駁道:「知雪你是不是誤會了,你林姨去找晚色了?我早就說了公司的事是公司的事,不讓她插手,公司流水那些她懂個屁,她整天就是什麼都不懂什麼都幹才瞎操心,一天操心這有的沒的。」
他朝著越知雪和氣的笑,安慰道:「你也彆氣你林姨,知雪,你林姨難免是關心過度,所以找到了你們娘兩這裡,這房子本來就是給你買的,我們是不會要一分一毫的,都是你誤會了。」
「好了,這麼久沒回家,你要吃什麼和阿姨說,我讓阿姨過來給你做飯。」他臉上露出一點諂媚的笑,「你媽那邊你也別跟她見識,又不是一回兩回鬧這種事了。」
越知雪靜靜的聽著他的話,從小到大這些話他不知道從越建國嘴裡聽過多少遍。
「什麼叫……不要和她見識……」
「明明是你讓林姨去做的,也明明是你……」越知雪轉頭赫赫的盯著他,「你想做的事何必讓其他人當惡人。」
「你這是什麼意思?知雪,你媽給你灌什麼迷魂湯了?」越建國臉色變了,「說的這是什麼話,當年那事我就不計較了,現在怎麼又這樣,她都多少歲了還和小孩一樣嘴上沒個把門。」
「明明是你也做錯了事。」越知雪皺眉,「你當年趁她懷孕出軌,你說你管不住自己,你向她道歉,你要補償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悔。」
「就算是鬧到法院分割財產也偷偷的占著便宜,爸,你真以為我不知道當年你連她的嫁妝都要分,最後唯一妥協的也只有在這套房子上寫了她的名字……可這一切錯事也有你的一份……」
「你竟然能這麼坦然的把自己摘出去?」
越知雪嘆了口氣,他似乎是累極了。
越建國呆坐在沙發上,似乎是沒想到一貫聽話的大兒子會突然指出他年輕時犯的那些渾事。
他人到中年,早就習慣了被家裡這些小輩尊敬,完全沒想到越知雪會指著他鼻子說他的不對,挑戰他作為父親的權威。
越建國一時氣血上涌,臉憋的通紅,「你現在可真是長大了,連你老子你都敢指摘,怎麼,這些全都是我的錯,你那個見錢眼開,虛榮至極的媽就沒錯?」
越知雪聲音疲憊,「誰是完完全全乾淨的呢?」
在這麼多年三人的糾纏中,越建國就像是完全隱身了,留下方晚色和林春花兩個女人吵的不可開交。
只是他清楚的知道,這一切的糾葛是三個人共同製造的,誰都不能將自己完完全全的摘出去。
「真不知道那女的跟你說了什麼?你媽當年鬧出來的事還不夠多嗎?難道是我逼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