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遙。」秦淮順口回答。
「肖?還是蕭?哪個字啊?」
秦淮嘖了嘖嘴,說:「頭上有鳥的那個。」
「頭、頭上有鳥?」呂一哲還在思考,片刻過後才恍然大悟,道:「噢!那個……梟!梟雄的梟是吧!梟遙!」
他的恍然大悟動靜可不小,直接把正在往這邊過馬路的梟遙的注意力給喊過來了。呂一哲卻全然沒有察覺,還在手心裡寫字,喃喃自語:「梟的頭上是鳥嗎……不對啊……」
秦淮已經把臉別開了。
「你剛剛是在叫我嗎?」梟遙走到兩人近前,默默將視線從裝作鴕鳥的秦淮身上移開,看向呂一哲,問。
呂一哲也不知道是裝傻還是真傻,伸手一指旁邊的秦淮,說道:「噢!我看你眼熟,他認識你,是他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的!」
聞言,梟遙像是不好意思了似的,笑了笑,極快地瞥了一眼秦淮,轉而又問呂一哲道:「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呂一哲,」呂一哲抓著亂糟糟的頭髮回答道,「一二三四的一,哲學的哲。」
梟遙點了點頭,說:「我記住了。」
「綠燈了。」
秦淮在旁沉默許久,此時終於開口說了句話。他沒有轉頭去看身旁兩人,只是一副好像隨時隨地都能睡著的模樣,漫不經心地推著車往前走去。
呂一哲應了一聲,繼而轉頭去問梟遙順不順路,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他就又開始嘰嘰喳喳地和人家聊起來。
學校后街的路邊攤生意很好,據呂一哲的描述,這些都是不吃後悔一輩子的好東西。秦淮對吃不大感興趣,任憑他把手抓餅和臭豆腐吹得天花亂墜,秦淮也依舊無動於衷。
「阿姨!大份的臭豆腐!甜醬多澆一點!」
最會聊天的呂一哲去攤子前買臭豆腐了,剩下兩人之間的氣氛就有些尷尬。梟遙低頭專心致志地、一下一下地、機械地捏著自行車的車閘,而秦淮則撐著自己那掉了鏈子的自行車,一張臉臭得仿佛與這世界都有什麼深仇大怨——但實際上他只是面無表情而已。
倆人這微妙的沉默如同厚厚的玻璃罩子一般,把周遭的嘈雜都隱去了,只覺得怎麼這麼安靜,時間怎麼這麼漫長,怎麼還沒人說話……
秦淮的手機正好在這時響了起來。
他從書包的側兜里摸出手機,在看清來電人是秦漾的一瞬間,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拳,猛地跳動起來。
梟遙察覺到了他的表情變化,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就見秦淮摁下了接通,焦急地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說:「秦漾!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還是身體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