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認真,尤其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就盯著面前的人看,搞得秦淮都不知道該看哪裡才好。
梟遙還在堅持:「就跟我一起走吧,好不好?順路的,真的順路。」
見他如此態度,秦淮算是明白過來,這人是真想送他回家,不是假意客套。反正路程確實也遠,公共運輸工具也都不算太方便,有人提出願意送他,還這麼執著,秦淮覺得,自己也沒什麼理由拒絕。
出於基本禮貌,秦淮還是選擇很客氣地說了聲:「那就麻煩了。」
沒多久,查燃就到了。
她開著一輛體積小巧的亮紅色轎車,車身上貼了一些動漫人物的剪影,車子駛入路口,便緩緩靠路邊停下了。梟遙小跑上去,敲了敲車窗,待玻璃降下以後,與駕駛位上的人說了些什麼,才轉身回來,對秦淮道:「走吧。」
他拉著秦淮一起坐到了后座。
車門關上,微涼的冷空氣被隔絕在外,取而代之的是車載空調吹出的絲絲暖風。秦淮與查燃簡單寒暄了兩句,當作打招呼,之後便安靜地靠在角落裡,不說話了。
他和梟遙離得很遠,一個挨著右邊的車門,一個挨著左邊的車門,中間像隔了條銀河,誰都沒動。車往前走,路燈的光一段一段地照亮又退後,將車內的畫面剪成一幀幀跳動的老電影。秦淮的側臉被窗外的夜景包裹著,那些模糊而柔和的光將他的眉骨、鼻樑和唇峰描摹得那麼朦朧。他垂著眼,好像在想什麼事情,又好像只是在放空。
梟遙一手撐在車窗邊支著下巴,視線輕飄飄地落在秦淮的身上。
他的目光坦蕩而直白,什麼掩飾都沒有,不知道是不是窗外閃爍的燈光的緣故,他的眼睛也顯得那麼亮,亮得像一團包裹著火的薄紙。可是,紙又怎麼包的住火呢?
包不住,熄不滅,只能壓抑。
可越壓抑,越叛逆,越滾燙,越易自焚。
儘管梟遙知道,他的伎倆很拙劣——比如假裝自己站不穩,假裝自己不舒服,理由很爛,演得也很假,可除此之外,他還有什麼辦法能靠秦淮近一點呢?
反正秦淮都會信的,他這樣想。
十七八歲的人,年紀小不懂事,耍點心思又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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