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嗯」了一聲。
「那我的提議呢?你要不要考慮考慮?」呂一哲又歪著脖子湊上來,繼續推銷道,「我保證很有意思!而且絕對不累!」
秦淮盯著面前的飯,不知何時已出了神,心思不在這裡了。呂一哲撓了撓頭,向坐在對面的羅京和丁斯潤投去求助的眼神。
「可能心情不好,」丁斯潤用幾乎聽不見的氣聲說,「先吃飯吧。」
然而,秦淮似乎不止心情不好,胃口也不佳,一大盤蓋澆飯,他只吃了一半就不怎麼動了,最後大概是覺得太浪費,才硬撐下去的。丁斯潤收回目光,安靜地捏著手裡的紙巾擦乾淨桌上殘留的油污。
回到教室時,離午休鈴打響還早。秦淮去走廊盡頭灌了一杯溫水,便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雙臂交疊著趴下,盯著窗外的綠葉,不動了。
這棵樹的葉子在陽光下亮晶晶的,是什麼品種呢?
思緒飛遠去,他發著呆,沒注意到前座的椅子被拉開,有人坐了下來。
一個低沉沙啞的女聲響起:「你還在想梟遙的事情嗎?」
聽見這個名字,秦淮回過神來,遲鈍地抬頭看去。
丁斯潤一手搭膝蓋上,一手托著下巴,臉上沒什麼明顯的表情。她的頭髮已經長長了許多,紮起來也不顯得亂了。
秦淮向後仰了仰身子,靠在椅背上,又恢復成一副「萬事不關心」的樣子。他道:「想他幹嘛?」
是啊,想他幹嘛。
丁斯潤卻說:「你以為大家都眼瞎,看不出來啊?」
秦淮竟一時無法反駁。
他以為所有事情都過去了——包括那些奇怪的心跳和莫名的眼淚——他真的以為都已經過去了。可是現在卻有人告訴他,他像只把腦袋埋進沙子裡的鴕鳥,在傻不拉幾地自欺欺人。
「那天的事情我聽說了,不是你的錯,那個嘴巴管不住的本來就該打,有很多人都看他不爽的,」丁斯潤用食指扶了一下眼鏡,道,「而且都過去這麼久了,你要是還因為這個事情在自責,完全沒必要。」
秦淮哼笑一聲,嘴硬道:「少給我加戲。」
丁斯潤翻了個白眼,選擇忽略他的話。她回過頭來,直白道:「別裝。」
秦淮重新在課桌上趴下,扭頭瞪著窗外搖晃的樹葉子。
「我說真的,呂一哲這次真的要整個大活,」丁斯潤說,「你考慮考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