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燃:「一方面我的確不知道說什麼好……另外,賀兄,你有沒有覺得自己用詞習慣變得有些……隨意?」
「隨意」這詞兒其實用的還是客氣了,謝燃是想說「口無遮攔」的,拿他這死了的朋友開玩笑也就罷了,趙潯好歹是個皇帝。
慶利帝時代,要是有大臣敢這麼開皇帝的玩笑,當晚這話就要被暗哨呈到帝王御案,連夜就可以開始做投胎的準備工作了。
賀子閒卻擺了擺手:「謝兄,我倒覺得是你謹慎慣了。現在這位不是先皇慶利帝了,雖說手段有時候殘暴了些,但殺的都是貪官污吏,我這種問心無愧的,做好自己手裡的事情便好,再不用擔心莫名說錯了句話,就人頭落地了。」
他看著自己的昔年好友,笑道:「謝兄,我是不是還沒和你說過這句話?多謝你教出了位好皇帝。」
謝燃竟然覺得心頭一震。
他和趙潯認識太久了,久到他還魂歸來,也下意識依然用之前的目光來看待,卻忘了對方已經是一名獨當一面多年的帝王。
在他不在的時候,趙潯一個人將這國家治理的很好。
想到此處,謝燃只覺心神寬慰,然而就在同時,他忽然覺得意識出現了片刻抽離,感受不到軀殼的存在,竟像是魂魄離體。
等他再回過神來,已被賀子閒扶住,後者問:「謝兄?怎麼了這是?」
謝燃輕輕推開他,按了按太陽穴凝定心神,剛才那感覺來的劇烈,去的卻也快,他便沒放在心上,只道:「沒什麼,可能是有些累了,今晚早些休息就沒事了。賀兄,我先說正事吧,你來的很巧,我正有件事想托你做。」
謝燃拿出一張紙,上面畫著一個錦袋,畫工纖毫畢現,尤其是其中一個隱隱若現的文字「慶」,與鴛鴦蓮葉底紋巧妙結合,非細看不能發現。
「找城裡最好的繡娘,幫我看看這紋樣用的繡工技法,最好可以仿一仿,讓我看看效果。」
賀子閒嘖嘖稱奇:「謝兄你親手畫的?不愧是盛京城曾經最負盛名的大才子,光畫畫這條我就服你——不過你弄這個幹什麼,要做出來送給陛下嗎?」
謝燃十分莫名其妙:「……我做錦袋送趙潯做什麼?」
須知錦袋為貴族男子貼身之物,許多由女子贈送,或者會當作定情送出。這就是為何當年慶利帝的錦袋會送給嬪妃和意外臨幸的女子。
賀子閒神色古怪:「沒有沒有。你繼續說,當我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