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方醫生在,我想死也不行啊……」床上的人嘟囔了一聲,睜了睜眼睛,看到張庭笑了笑。
「少說話,睡你的覺去。」方醫生一邊說,一邊手腳麻利地收拾掉器械。
「庭哥都來了,自然是有重要的事要說,我怎麼敢睡覺?」
「你什麼時候醒了?」張庭問。
「剛剛醒的。」
方醫生收拾了幾樣東西,張庭湊過去搭了把手。
「庭哥你幫看著點,我得回樓上去了,晚上我會再過來看情況。」方醫生又看了一眼阿四,「讓他多休息。」
「放心,這裡我看著。」
張庭又回到倉庫里,搬了塊椅子,坐在阿四旁邊。
「你自己一個來的?」阿四睜開眼睛,頭頂的白熾燈正對著他,明晃晃的看不清張庭的臉。
「對。」
「真是不好意思,我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阿四打了個呵欠,微垂的睫毛輕顫著,燈光在臉上投出由淺至深的陰影,顯得蒼白而脆弱。
「那你就省點力氣別睜眼了吧。」張庭失笑道。
阿四真的閉上了眼睛,一片安靜,仿佛能聽到血液流動的聲音。
張庭碰了碰他額頭,冰冰涼涼的,嘆道:「還真的沒有發燒感染,你這命……」
不止為何,這個早已習慣的親昵動作,一下就又讓他想起了昨晚,蒼白的臉色浮現一絲紅暈,又很快褪下。阿四慶幸起來,幸好現在不用睜眼。
「鳳姨說,水鬼這件事你做得漂亮,要你好好養傷,她會把毒品線交給你做。」
冷寂的地下室里,明顯感覺到阿四聽到這句話後身體的熱度,比強心劑還好用。
明顯感覺到氣氛的緩和,張庭拍拍他的手道:「你需要什麼,跟我說,不管怎麼樣,我跟你是一邊的。」
阿四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開口:「借我幾個人。」
「我人手多,借多少都可以。」
「我需要時,再跟你要人。」
短暫的沉默後,張庭也開口了:「你懷疑不止水鬼的理由是什麼?」
「昨天……我也不知道。」阿四閉著眼睛道,「我總覺得,他……那個條子還有辦法,也有把握對付我。我在想……還得有個局,才能把臥底揪出來。」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張庭嘆了口氣道:「阿澤老是說,哪天你怎麼死的自己都不知道,還真不是杞人憂天……」
「趙成澤找你了?」
「哦,昨天晚上他找我喝酒,他女朋友被你搶了,鬱悶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