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硯抬起我的下巴,審視著我臉上的表情:「我什麼時候說喜歡他了?」
我垂著眼睛,沒有看他。
梁硯看了一會,像是從鼻腔里發出一聲嗤笑。
他的長腿交疊,身姿自然舒展開,昏暗的光下顯得他的側臉越發的深邃。
「他說他喜歡你。」梁硯像是毒蛇吐信一樣纏住我,聲音溫柔卻像是萃了毒,「他求我放過你。」
周玉朗?喜歡我?還求梁硯放過我??
開什麼國際玩笑?
我驚恐地看向梁硯,情緒一度要控制不住。
我在想這是不是又是梁硯的一個圈套,一個我動輒得咎就要被抓住把柄往死里折磨的藉口。
他好像確實已經很久沒有在我身上宣洩過憤怒——上一次還是我第一次來到梁宅。
我看著梁硯玩味的笑容,硬著頭皮說道:「先生,您不要開玩笑了。」
「這不是玩笑。」
影片裡的周玉朗是深情男二,他正為影片裡的女主擋了一刀,面容如玉,君子行徑,腹間刀傷的位置正往外拼命地流血,女主巴掌大的小臉,正演技拙劣地流著不知道是眼藥水還是洋蔥熏出來的淚。
「周家那點東西不尷不尬的,誰曾想,他要拿那些東西找我換你。」
梁硯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臉頰,「也沒什麼好東西,不過,西城區規劃里的一片地還算值。」
「先生。」我說,「您想讓我做什麼。」
實際上我對梁硯現在說出的話都保持懷疑的態度。
周家那點東西,梁硯是真看不上。周玉朗想往上爬,也確實還不夠格。
更別提周玉朗「喜歡我」。
他是喜歡我嗎?他怕是想把我從梁硯手裡要過來,更好地折磨我吧。
所以梁硯今天搭這台子和我演這齣戲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梁硯慢條斯理地說:「我給你訂了機票,下個月十五號你出去散散心,還是用我之前給你的那張卡,費用直接從那上面扣。你也累了,可以適當地放鬆放鬆。」
我聽著聽著只覺得荒謬。
下個月的十五號。
原來我從前小心服侍梁硯的日子算不上累,趕上他和未婚妻的訂婚禮時,我就該「累」了。
現在我也終於知道梁硯搭這戲台子演的是什麼戲了。
其實沒必要這樣的。
我有些疲憊地想。
沒必要拿這些要挾我的。
你想讓我去做的事情,我一定會去做。為什麼要用這種事拿捏我?
是我曾經對害怕被他轉手的痛苦取悅過他嗎。
他竟然以為拿捏住我,我便會乖乖聽話。
不過梁硯是懂得如何噁心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