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管家身上如他之前所想的那般,穿的的確是一身黑西裝,可為什麼會有皮革味?西裝布料緣故嗎?
白雨想不通,視線很快就被擋住,一張慘不忍睹的臉出現在他面前,隔絕他看管家的視線。
只是這一次再對上這張臉時,白雨卻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對方那張完全變形的嘴角勾起詭異的弧度,看似在笑但笑完全被扭曲,看得人頭皮發麻。
還有那雙黑漆漆,不對,是灰色的雙眸,盯著他時更像被毒蛇盯上,白雨僵著身子腦袋不敢移動半分,視線更是不敢從輪椅上男人臉上移開。
灰色?
剛剛輪椅只是到門口,應該是隔著一段距離,沒看清輪椅上男人的眼珠子是灰色的。
灰色的眼珠子?還挺特別。
眼前人用這雙灰色眼珠子對著他時,讓他有種感覺,如果他再看一眼管家,對方能把他眼珠子挖出來。
白雨被自己這念頭嚇得更加不敢亂動。
「醒了?」沉悶的聲音從那張變形的嘴巴里發出來,聽著很怪,聲帶嚴重受損。
白雨試圖從這張完全被毀的臉,看出廠長的影子。
看不出來,一點都看不出來,已經完完全全是另外一個人了。
白雨有點心虛想移開視線,對方卻不給他這個機會,輪椅又繼續靠近,直到雙膝挨著床邊才停下。
管家:「主人,白少爺的確醒了。」
白雨不明白管家為何要特地這麼說一句。
他醒了,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主人又不是眼瞎看不見。
主人點了點頭,冷笑開口:「終於捨得醒?」
語氣中充滿嘲諷。
「既然醒了,還不起來?怎麼?要我抱?」
白雨:……
我也想起來,前提是我起不來。
我也不想你抱,但如果你非要我起來的話,大概得麻煩你了。
白雨感覺現在的自己一個頭兩個大,醒了還不如不醒。
不醒,至少不用直面這個可怕的男人,看不見就不那麼害怕了。
輪椅上的男人見他遲遲沒有反應,只是盯著他看,他慢慢往前傾身,一點一點拉近和白雨之間的距離。
怪味越來越近,越來越濃重,臉上的傷疤和膿包更清楚,白雨怕極了,卻又不敢表現出來,只是繼續盯著對方,盯著盯著眼眶就紅了,眼角滑落一滴眼淚。
……好不容易憋出來的。
現在他也管不了眼前人是不是廠長,是不是要報復他。
現在的他什麼也做不了,能睜眼的話那就扮弱,有些人對示弱的人,到底下不了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