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今年元旦之後,裴晏又派出幾支尋找謝時年的隊伍,每天都需要他們回覆信息。
他很迫切,很急躁,也很害怕。
一個人失蹤滿兩年就可以宣告死亡,馬上就要滿三年了。
裴晏也要支撐不住了。
他從今年很少來公司,很多的工作都交給公司的職業經理人處理,有些無法確定的,必須他處理的便由江同帶到別墅,由他做決斷後帶回。
江同都很少見他,一周也就能見一次,更多時候都是由秦山帶著他的話來公司。
江同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老闆還能支撐多久。
而今天謝思弦和陳凜的出現,更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眼見和裴晏沒辦法再溝通,陳凜和謝思弦對視一眼,決定一同離開,臨走時,陳凜還不忘嘲諷:「找個醫生給他看病。」
江同沒有阻攔的理由,只能看著他們離開。
裴晏怎麼樣,與他們都無關了,而且陳凜巴不得裴晏得病,他過得越慘越好,他不配活著。
裴晏並沒有發現兩個人的離開,他的眼神逐漸渙散,他問謝時年:「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謝時年疑惑地歪頭:「什麼?」
「遺囑。」
謝時年否認:「我沒有做過遺囑。」
裴晏靜靜地望著眼前的謝時年,他的笑容淡淡的,他永遠都在笑,是裴晏最熟悉的笑容。
「他們在騙你。」
裴晏痛苦地合上眼,眼前謝時年的身影逐漸消散,他說:「你在騙我。」
幾分鐘之後,裴晏睜開眼睛,眼神清明,會客室除了江同,空無一人。
「裴總,」江同低聲提醒,「陳助和謝總的姐姐已經走了。」
裴晏黯淡的雙眼掃了一眼桌面,沒有看見想要的東西,他語氣略顯慌張地問江同:「桌子上的文件呢?」
「陳助他們帶走了。」
「去追!」裴晏猛地起身,他完全失態,「去把他們追回來!」
「裴總,」江同以為裴晏捨不得那幾千萬,也可憐謝時年,勞心勞力為公司工作七八年,最後連財產也要被追回,他想勸裴晏做事不能如此過河拆橋,「謝總為公司鞠躬盡瘁,那些財產完全是他應得的!」
「滾開!」
裴晏完全聽不進他的話,只覺得聒噪,他揮臂推開面前攔路的江同,邁著大步匆匆忙忙的離開會客室。
江同怕他出什麼意外,緊緊跟在他身後不敢離開,一起進電梯,到達地下停車場。
裴晏沒有絲毫停頓的推開車門上車,江同扒著他的車門關,面對一個瘋子,他實在是沒辦法了,「裴總,你現在的情況不能開車!」
「很危險!」
「我沒時間和你耽擱,」裴晏單手握著方向盤,直視前方,出奇的冷靜,「要麼你上車,要麼你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