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白言川少有的正經,「機器出錯的概率在百萬分之一,如果可以我也不想。」
「可現在就是沒有這顆腎。」
「左側偏腰側的位置,有一道很長的傷疤,有縫線的痕跡,但技術很差,應該不是在正規醫院做的手術。」
「你的意思是,」裴晏想到不好的情況,「有人取他的腎拿去賣?」
「不排除這一可能,但可能性較小,如果是器官買賣,那他早就死了。」
「我記得當年你說,」白言川想起當年的新聞,「謝時年中槍墜海,鮮血把海面都染紅了,你還記得,他中了幾槍嗎?」
謝時年疑惑地目光投向裴晏,自己作為傷者都不知道,他怎麼會知道呢。
「三槍,」裴晏痛苦地閉上眼,當年謝時年中槍墜海的畫面一幕幕在他面前浮現,破空而出的子彈,鮮血染紅的海面,墜落的男人,裴晏突然頭疼無比,痛到牙齒都在打顫,但他強撐著沒有在謝時年面前表現出來,一字一句咬著牙:「一槍在肩膀,一槍在下腹,還有一槍,擦著他的肋骨,沒有打中。」
「那就是了,」白言川冷靜客觀的分析,「最大可能就是下腹被子彈擊中,傷到了腎臟。」
「腎臟嚴重破裂,需要摘除。」
「但我看他的縫合,應該不是大醫院,不排除小醫院沒有縫合的能力,只能摘除保命。」
第47章 換臉
幾個人少有的沉默,這是再不情願也不得不接受的現實。
謝時年覺得自己挺幸運,身中三槍之後墜海,每一項看起來都是必死,可他居然活著。
只是少了一顆腎。
和生死相比,少一顆腎好像就不算什麼了。
「現在能安排器官移植嗎?」裴晏睜開眼,他的眼皮都是痛的,「給他排隊。」
「不可以!」
白言川嚴肅拒絕:「你以為器官移植和割雙眼皮一樣簡單嗎?」
「我們醫院不能做,中心醫院也不會給他做,很多身患重病的病人都排不到器官,謝時年目前還算健康,為什麼要再去開刀做手術呢。」
裴晏不把別人當人看,白言川平時見識不到,這次終於見識到了。
「你別動什麼歪心思,再移植之後的排異反應不是開玩笑的。」
白言川完美的點中裴晏心中陰暗的想法,同時也令他打消這個念頭,「現在而言謝時年是最好的狀態,不能輕易破壞。」
裴晏只是點點頭,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白言川被護士叫走,江同也識趣地離開,辦公室只剩裴晏和謝時年兩個人。
沉默在他們之間縈繞。
謝時年和裴晏的性格,本身就都不是喜歡挑起話題的人,除非是對感興趣的人和事,以前的相處方式,很顯然也不適合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