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要我了。」
「不會的,」白言川大概掃了一眼房間,沒看到謝時年的身影,但他只能盡力穩住裴晏,擔心他再做過激的事情,「年哥說不定就是出去逛逛,你別想太多了。」
「不,不是,」裴晏不停地否定,他滿腦子都被一個想法充斥著,謝時年不要他了,「他回來了,他一回來就走了。」
白言川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啊,他不是早就回來了嗎?」
手機突然響起,裴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著急的接起電話,纏著聲音。
此時他完全不是喜怒不形於色的榮恩總裁,只是一個丟失了愛人的裴晏。
「裴總,」江同已經驅車趕往景山別墅,「港城陵園的員工說,謝總的墓前出現一個陌生男人,我懷疑是謝總。」
「好,過來接我。」
裴晏的心臟仿佛恢復跳動,周圍的聲音回歸,裴晏面色逐漸恢復,只是人,依舊是慌張的。
謝時年,你還活著啊,怎麼可以去墓園。
即使他們都有說你死了,即使他們給你建了一座衣冠冢,我也從未去過。
我不相信,你會死。
半個小時之後,江同到達景山別墅,裴晏獨自一人上車,車輛開往港城方向。
雨天,道路霧蒙蒙的,不清晰,原本開車兩個小時路程,江同開了三個小時。
港城也在下雨,黑色的車輛穩穩停在港城山下的陵園,裴晏推開車門就往外走,江同連忙打傘跟上去。
他步履匆匆,兩個台階並做一個台階往上走,昂貴的皮鞋踩進水窪里也不在意,江同跟不上他,身體也被雨水打濕了大半。
「裴總,您慢點。」
不,要快點,再快點。
裴晏只恨自己不夠快。
陵園依山傍水,謝時年的陵墓在陵園最高的位置,同時也是風景最好的位置。
謝父謝母在挑選墓地的時候,也是用了心,謝時年喜歡安靜,喜歡風景,他們便選在這裡,山水環繞。
謝時年站在自己的墓碑前,看著墓碑上的照片,黑白底色,照片上他的年齡應該是二十一二歲的時候,他離開父母之後,好像就很少拍照片。
少有的幾張照片,要麼是和裴晏的合照,要麼是採訪時拍攝的照片。
他活著站在這裡看自己的墓碑,這種感覺,還是挺微妙的。
之前他抗拒,不想來,可昨晚回到自己的身體之後,不知道怎的想通了,決定一早就來。
「裴總!」
裴晏走得太快,沒注意,腳下被一顆石子絆倒,踉蹌兩步,摔在地上。
「裴總您沒事吧?」
裴晏憤憤地打掉江同靠過來的傘,他只恨自己沒用,他明明已經看到謝時年的背影,謝時年近在眼前,可自己卻不能再靠近他。
就和夢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