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唐庭笙挑眉,「謝時年居然讓你進門,可喜可賀。」
「還以為,他這輩子不會見你。」
裴晏從成排的酒櫃中挑出一瓶度數比較高的酒,給自己倒了一杯,仰頭喝個一乾二淨。
唐庭笙坐在黑暗的陰影中,不仔細看,看不到人在哪裡,只聽得見他調侃的聲音:「借酒消愁不是你的作風啊。」
「作風,」裴晏嘲諷他:「你這種母胎單身,不知道愛情的煩惱是什麼。」
唐庭笙被他噎了一下,隨即說:「懂愛情有什麼用呢,謝時年不還照樣不理你。」
「謝時年懂愛情吧,從小順風順水,相比我們兩個人,他可以說沒吃過苦。」
「三十年的人生唯一吃過的苦就是愛情的苦。」
「還是你帶給他的。」
「當年,港城媒體提起謝時年是清風朗月,港城的完美情人之選,現如今,提起他,只能是千瘡百孔。」
被認定的主子拋棄,成為兩城民眾的笑柄,消失三年,只剩下一具殘缺的身體,怎麼不算是千瘡百孔呢。
「造成這一切的人是誰呢?」
「說實話,要我是謝時年,現在一定將你千刀萬剮才能解心頭之恨。」
「你居然還活著,也是罕見。」
「也不知道是他太懦弱,還是你太無情。」
唐庭笙一句句,都是別人不敢同裴晏說的話,也是謝時年,從來沒和他說過的話。
唐庭笙代表的,就是外人。
原來在外人眼裡,他們都是這麼想的。
裴晏頭一次深刻的感受到,謝時年受到的傷害有多少。
自己曾經帶給他的,現在眾多人討論,不斷提起他曾經受到的傷害,又何嘗不是一種殘忍。
可謝時年總說不怪他。
裴晏又灌了自己一杯酒。
第76章 叫一聲我聽聽
謝時年這一覺睡得很長,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黃昏。
夕陽落在海平面,海面映射一片橘黃,是和他墜海那天一模一樣的好天氣。
遊輪正在緩緩靠岸,不少人玩了一個通宵,現在還沒醒,謝時年換了一套休閒的衣服,走出客艙,來到外側甲板,一個從他昨天登船見過面之後就消失的人,正站在欄杆處抽菸。
謝時年沒有上前,陳凜的側臉的輪廓有些憂鬱,或許現在,不應該去打擾他。
其實謝時年昨晚和唐庭笙說的內容,全是陳凜的意思,陳凜暗戀唐庭笙多年,從高中開始到現在,陳凜和謝時年同歲,三十三歲,長達十七年的暗戀,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陳凜和唐庭笙,一直在一起。
有時候謝時年無法想像,陳凜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上學的時候,以朋友的名義。
工作之後,以同事兼下屬的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