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中午到底是怎麼過去的,白千嚴已經無法再憶起。
更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凌一權這個孩子,只覺得整個腦袋都被亂七八糟的情緒塞滿,明明混亂得不行,卻又好像空白一片,整個人茫然無措。
所幸的是,凌一權所在的家族似乎有些什麼事情,以至於他在接了電話後不得不馬上坐專機回去。
臨走的時候只朝男人丟了一句話:「在家待著,沒事不要外出。」
然後,一走就是十天。
這十天對白千嚴來說簡直是難以言喻地難熬。
以往他都會隨凌一權去公司,只是不知道什麼緣故,他的工作幾乎完全是圍繞著凌一權而設,大到為他決策企劃,小到為他遞茶點餐。
其餘的工作,則完全不允許他去插手,以至於工作到現在,他幾乎沒有相熟的同事。而演藝圈這方面,也完全沒有任何劇組再找他拍戲,甚至連不露臉的也沒有。他也試過主動打電話去爭取,得到的答案都是委婉到含糊其辭的拒絕。
或許最近的運氣真的太差了。
這樣想著的同時,白千嚴已經在超市採購完畢,抱著各種生活所需的物品朝地下停車場走去。因為天氣過冷的關係,最近外出的人相當的少,以至於整個地下停車場都靜的有些詭異,透著一種機械、空曠的冰冷。
將買來的食物跟清潔用品丟到後車廂,白千嚴坐上駕駛座,正要發動車子,左邊車窗就被人輕輕拍響。轉頭看去,一個神情內斂的年輕男子正有些焦急地望著他,似乎需要幫助的樣子。
白千嚴沒有馬上下車,而是打開車窗詢問道:「有什麼需要幫助麼?」
男子沒有說話,一把冰冷的黑色槍枝直接抵上了白千嚴的額頭,緊接著手指一動,就要扣下扳機。
死亡的驟然逼近讓白千嚴的神經瞬間繃到了極點,反射性地將頭一扭,消音子彈直接射穿了身後的玻璃。
男子臉色不變,扭手就要補槍,但沉下臉的白千嚴已經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往車裡狠撞,連續三次,男子已經有些發暈,嘴角都溢出血來。白千嚴一聲不響地將車門打開,動作利落地將他反扭在地上,也不發問,直接用手肘將其砸暈。
這時,天生的敏銳直覺讓他下意識地低頭,避開一記飛腿。轉頭,一個黑衣男子正招式狠辣地朝他襲擊,只是似乎有些顧慮,沒有再用槍,可從這名黑衣男子攻擊的角度看來,他顯然是要將白千嚴擊暈帶走。
而白千嚴的下場?從剛才毫不猶豫的槍擊能看出,若被帶走,他絕對難逃生天。
待好不容易解決了那個黑衣男子,嘴角已經流血的白千嚴還沒站起身,後腦就被毫無預兆地一記狠擊——鋪天蓋地的暈眩讓他渾身一陣發軟,眼前的景物也不斷地旋轉起來。
糟了!
白千嚴倒下的瞬間,心開始下沉,鮮少有人能帶著惡意朝他靠近而不被發現,這次顯然來了個更危險的角色。
恍惚中,他感覺自己被人拽起甩到車蓋上,背後一陣劇痛。
「呵,這些廢物,居然兩個人都搞不定你。」臉上有一道猙獰傷疤,眼神卻冰冷得讓人不敢動彈的年輕男子將頭腦發暈的白千嚴按壓在車蓋上,強壯的身軀覆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