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嚴畢竟不久前才動完手術,加上又得知了最讓他安心的消息,不知不覺就挨著凌一權再次安心地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千嚴感覺異樣,像是有人正默默地看著他。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白髮的青年正乖巧端正地坐在他旁邊,仿佛一隻大型犬般低頭沉靜地盯著他。漂亮的臉蛋比之前氣色好了些,但還是蒼白,垂落的眸透著疲憊,可更多的是白千嚴無法讀懂的幽深。
「一權......」白千嚴看著凌一權的雙眸,那麼一瞬間,他的心臟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酸脹得讓他的眼睛都有些發熱。
他在看著自己,沒有厭惡,沒有冰冷,沒有恨......
白髮青年微微一顫,沒吭聲,依舊靜靜地看著男人,竟是不敢靠近。
白千嚴愣了愣,看著對方跟自己之間保持的那段距離,忽然明白了什麼,臉色有那麼一瞬間的煞白,但更多的是理解的溫柔,不動聲色地道:「你什麼時候醒了?」
他一直知道,青年有嚴重的潔癖,即便再喜歡的東西,只要是髒了,最終還是會丟掉。
也很清楚得知道靖沉跟自己在一起的畫面,讓他多麼的噁心。
他可能會因一時的習慣捨不得他,就像心理訪談里說的,妻子因為愛原諒一時糊塗出軌的丈夫,可之後的日子那種噁心感會不時冒出,越壓抑就越多,一個碰觸一個眼神都會提醒她自己丈夫曾經做過的事情,最後依舊是離婚收場。
而感情越深就越是會如此。
他懂的。
也理解的。
白髮青年依舊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保持距離地。
「渴了吧,我去給你倒杯茶。」男人溫和地笑了笑,體貼地跟他拉開距離,剛一動,卻發現自己大腿受傷的地方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男人頓了頓,卻像是沒事般爬起來試圖離開這張床......
直到一雙手從身側緊緊得抱住了他的腰。
白千嚴愣了愣,有些沒反應過來,隨後,一把沙啞的、近乎哽咽的聲音從他耳邊傳來,帶著壓抑的愧疚跟無措:「對不起......」
「......」
「我的病,讓你為難了......」凌一權避開著白眼的傷口,卻比之前的都用力地抱緊著對方,像是恨不得把男人永遠鑲入自己懷裡。
「傻孩子,你在撒嬌嗎......」
白千嚴愣了愣,想跟平常那般微笑的調侃幾句,可話還沒說完,眼淚瞬間就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