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難受的是眼睛,怎麼都無法順利的睜開,意識也時斷時續。
砰!
白千嚴掙扎著試圖下床,但平衡的缺失讓他頭朝地狠狠地摔在了地板上。
好疼!
尖銳的疼從火辣辣的臉部傳來,察覺到有什麼不對的白千嚴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臉,卻又立刻又因指尖所摸到的坑窪觸感嚇得抽回了手。
不可能!
白千嚴素來冷靜的夜色雙瞳微微顫慄著,滿是不可置信的震驚跟恐慌。
他緩緩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指,上面儼然沾滿了血。
怎麼都提不起勇氣再摸向自己的臉,白千嚴強撐著意識從床邊爬起,一路跌跌碰碰地走到浴室里......
待看清楚鏡子裡的人臉那一瞬間,白千嚴本來就虛軟的身體頓時就給了下來,冷汗剎那間就冒了出來......
六道身可見骨的傷口從額頭斜劃到下巴右側,從傷口的分布情況,分明就是雙重刀刃所割,即便是再高明的整容醫生,也修護不回去,況且從傷口的刺疼來看,顯然已經發炎,腫的讓人作嘔......
如果僅僅只是普通的毀容,他可能不會那麼驚恐......
但這六道疤痕從長短到分布的情況,儼然就跟當年虐待凌一權的男人,一模一樣......
「不,這不是真的......」白千嚴被極端的憤怒跟絕望逼得有些崩潰,他試圖說些話來安慰自己,比如說一權不是那種會因為長相變化而嫌棄他的人,可喉嚨里什麼聲音也發不出,嘶啞得仿佛被生鏽的金屬片划過。
這張臉連他自己看了都噁心得想吐,他怎麼能要求讓凌一權去接受?
去接受一張如同噩夢般在他腦海中存在了十三年的疤痕臉。
即便他最後真的去接受,去包容,結果又會如何?
噁心的感覺,跟包容沒關係,是不可控制的生理反應......
他怎麼能讓他噁心......
第十六章
這一夜,註定無法平靜。
以往不允許外人進入的白色別墅,反常的燈火通明,數個穿著筆挺西裝的黑衣人在屋子內忙碌的進出,打破了原本屬於這裡的寧靜與溫馨。
鋪著奶茶色地毯的大廳中,球狐狸一聲不吭的窩在角落,不轉睛地盯著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的黑衣人,不時或又警惕地挪動步子。
無法形容的壓抑在空氣中瀰漫。
球狐狸不懂這些人是誰,也不懂他們為什麼被允許進入這裡,他愣愣的看著這些人把數台通訊用的儀器搬入屋內,然後動作利落的開始組合,直至機器能聯繫到凌家遍布全世界的情報網絡,其中—包含衛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