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還纏繞著他自己綁上去的白色繃帶。
坐著發了好一會的呆,白千嚴抬眼看向時鐘的位置,才想起時鐘之前被人拿走了。
下了床,白千嚴緩緩走到了房間中央,平靜的外表下已經抑制不住焦慮。
他無法確切知道自己在這待了多久,只能從每天門縫中遞入的三餐推測出,自己已經被困在這裡至少已經超過二十天了。
房間裡除了廁所跟床什麼都沒有。
唯一交流的對象只有經常出現的靖沉。
但白千嚴根本不想理他,更不允許他靠近自己。
他隱約知道靖沉的意圖——把人關在封閉的環境裡,然後剝奪這個人的一切心裡需求,雖然不至於剝奪五感那麼徹底,但長時間的空白生活也會讓被囚禁的人因失序而依賴對方。
白千嚴覺得自己不揍人已經是極其克制了,自然談不上什麼依賴對方。
但靖沉最近卻越來越怪異,最近三天更是完全不見蹤影。
白千嚴不由得想起上次見到他的情景,大約是半夜,對方突然出現,卻一句話都不說,只是靜靜坐在床邊盯著他,詭異得讓人背脊都生出一股寒意。
他不想跟靖沉說話,但對方眼中一閃而逝的倦慮讓他有些詫異,忍不住便問:「有事?」
靖沉不吭聲,又看了他一會兒,才直接轉身走了。
白千嚴當時愣了好久,雖然不了解外面發生了什麼變故,但直覺告訴他,靖沉的變化跟凌一權有關。
男人很快從回憶中抽離,出於習慣地又去扭了扭門把手,隨著隱晦的「喀啦」聲傳出,門鎖竟然打開了——
白千嚴有些驚訝,審視了一番,便悄無聲息地打開了門。
雪白的走廊靜無一人,但盡頭出的攝像頭卻很顯眼,一閃一閃的紅芒表示它正在盡職地工作。
「看來有人故意放我出來……」白千嚴淡淡地自語,緩步朝走廊的那頭走去。
這裡的建築構造並不複雜,像是建在地下,錯落著不同的房間與實驗室。白千嚴穿過兩條走廊,忽然在一間半遮掩的房門面前停下來。
看著門縫隱隱透出光亮,一股莫名的衝動讓他直接推開了白色的門。
這是一間純白的私人套間,整體的構造簡約到了神經質的程度,但房間裡的桌面、牆壁,甚至是天花板,都布滿了凌一權的各種照片跟周邊。尤其是正對著床的那堵牆,一張落地式的寬幅海報當場就讓白千嚴愣了半天。
那是凌一權穿著泳褲剛從游泳池出水、上岸的鏡頭,滴落水珠的臉在高倍鏡頭的放大下,有種驚心動魄的清艷。
而這裡最多的就是這類私密的偷拍照片。
白千嚴靜靜地看著,幽深的雙眸漸漸布滿了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