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害怕什麼?
殺了他。
蘇池的腦海里響起了一道聲音。
殺了他,你就能為你的族人報仇了。
蘇池握緊了手裡的匕首,他心裡陷入了掙扎,沒有注意到陸庭越的身體僵硬了一瞬。
周邊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一樣,蘇池大氣不敢喘,他也遲遲下不了手。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優柔寡斷了?
要是被他的父親母親知道了,會被罰死的。
他閉了閉眼,憋著一口氣狠狠地朝陸庭越的心臟處刺去。
在離陸庭越的胸膛還差一點的時候,他停了下來。
他頓了一下,崩潰地蹲了下去,手中的匕首也掉到了地上,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匕首沒發出一點聲音。
蘇池捂著臉,掌心漸漸濕潤。
為什麼?為什麼就是下不了手?!
他想伸手扇自己兩巴掌,卻怕動靜太大吵醒了陸庭越。
太沒用了。
他的臉埋在手心上,肩膀止不住的顫抖。
耳邊似乎又響起來祖父說的話:「一個omega,能成什麼氣候,心太軟了,跟你一樣。」
祖父指的是他的父親,他的父親也是一個omega,一樣是為了家族注射信息素轉換劑,成為了一位上將。
蘇池哆哆嗦嗦地撿起地上的匕首,手心開始發出冷汗。
他站了起來,像是打了敗仗的將軍,肩膀都垮了下去,他抹了抹臉上的淚水。
祖父說的對,他確實沒用,做不到像父親一樣這麼偉大……他狠不下心。
他是一個失敗的少將,父親母親一定對他很失望。
蘇池將匕首隨手塞到了柜子里,雙手緊緊地握住,修剪得平整的指甲似乎都要嵌進了肉里。
他下意識地又開始為自己找藉口,利用陸庭越可能會得到更多的利益呢?攻打塞巴頓不是陸庭越的本意,而是愛格伯特的本意呢?
但毋庸置疑,他是一個不合格的將士,容易被情感左右。
他瞪了一眼一旁睡得死死的陸庭越,氣不打一處來,跑到床的另一邊把所有的被子都捲走,一點都不給陸庭越留。
然後他就生著悶氣睡著了。
沒看到陸庭越微微上揚的嘴角。
·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