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片刻時間緩過氣來,他才拿起婆子旁邊的桌案上放著的兩指粗的鐵釘和錘子:「這是你們準備用來對付m……我的嗎?」
他嗓音溫和,再加上還用著明枝的身體,跟他剛剛把所有人都收拾了、甚至隨手抄過婆子的剪刀往那三個漢子那部位扔過去的情形形成鮮明對比。
婆子一臉驚懼地將鍋丟給孫家:「是……這都是孫家吩咐的!」
「孫家老三死了,他是孫家掌家的最疼愛的兒子,所以才想給他辦陰婚,我就是個辦事兒的啊!」
明枝長得清秀,笑得眉眼彎彎時看似全然無害:「這樣麼?可你是坳田裡地位最高的女性了,這事,難道你還是第一次做嗎?」
「從犯,就不算犯罪了?從犯的傷害就不算傷害了嗎?」
那鐵釘沿著婆子的臉緩緩下滑,冰冷的觸感涼到了她心裡。
npc雖然遵從設定行事,但有著本能的恐懼。
更別說他們還不是npc,他們是存在明枝記憶里的真真切切的人。
在溯靈里,可沒什麼維持人設的必要。
寧朔的語氣很溫柔,溫柔到只看臉甚至都沒人能發現那些惡毒的詛咒是從他說出口的:「這是我第一次做,您應該會很疼。」
因為只有四枚釘子,沒辦法把明枝的痛苦復刻。
所以寧朔把一個人釘在棺材裡之後,又把釘子拔了出來換下一個。
這樣有點麻煩,但他現在身處溯靈,也用不了系統商店,他也不會當著明枝的面用。
而且溯靈由於是附身,剛開始動手時,寧朔似乎跟明枝的情感發生了某種共鳴,感她所感,痛她所痛。
詛咒發動,昏暗的屋子裡發出一聲又一聲慘叫。
婆子疼暈又疼醒。
昏暗的燭火和淚光里,她聽到這個人說:「還有針線?真不錯,可惜線似乎不夠四個人的,我第一次做,只能粗糙點了。」
……
做完一切,記憶並沒出現什麼崩壞的現象。
寧朔撐著桌案打量四周,很快把目光放在一本黃曆。
他在祠堂的時候看過劇本此刻的年份。
這本黃曆卻顯示這記憶是十年前。
十年。
也是,折磨自己十年的記憶,哪有那麼容易就被外來者瓦解。
後來坳田裡有一未娶親的男子玩死了不少女人,二十生辰後的第七天,鬼新娘敲了他的窗。
該男子也是大戶,其家人也給死者辦了冥婚。
第二個跟明枝一樣的受害者出現了。
後來,坳田裡的人終於發現了鬼新娘的來歷,他們將所有鬼新娘的屍體挖出,並在那個婆子的指使下燒成了灰。
原本挫骨揚灰才是正解,但那個一知半解的婆子為了多賺錢,讓各家把祠堂底下讓出來,還說用先祖之力來鎮這些賤人的魂魄,讓她們知道列祖列宗的厲害。
先祖都去投胎了,薛丁格的力。
不過那婆子雖然一知半解,倒也有兩分本事,那個鎮壓符畫的還有點用。
至少白天有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