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抱抱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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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多的晚間公交是真瘮得慌。
在現代,是一個人的孤獨;在劇本,是一個人的孤立無援和無數影子的狂歡。
儘管它們的狂歡寧朔只當沒看見。
他摘下眼鏡擦拭鏡片的時候,一根細長的影杆「唰」地衝到眼前,離眼球只有分毫之差。
寧朔面無表情地戴上眼鏡,口中念念有詞。
鬼怪們湊近聽,發現他在背物理公式。
鬼怪:「……」
好不容易等到到站,寧朔繼續裝作看不見它們的樣子,目不斜視下車,把那些張牙舞爪的影子甩在身後。
學校那邊用的擔心家產被奪走這個理由在家裡暫時行不通,溫氏和蔣氏也還沒走到這一步。
所以寧朔翻的窗。
夜裡,保安好像看到了一道黑影,他推了推旁邊的同事:「你剛剛有沒有看到什麼人?」
正刷視頻的同事擺了擺手:「門都關了,哪來的黑影?」
「真的,就剛才好像咻的一下……」
「還咻的一下,想啥呢,飛過去?」
「喔喔,好像也是。」
寧望屋裡沒開燈,他坐在床頭,單腿屈起,手搭在膝蓋上,另一隻手拿著手機,黑暗的房間只有手機的亮光。
窗邊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寧望原本微皺的眉毛一松,下意識看過去。
一隻手探出窗台,示弱般晃了晃:「寧寧,我來私奔啦。」
寧望丟下手機,跑過去把寧朔拉進來:「哥。」
寧朔「噓」了一聲:「我偷偷來的,別讓這裡的人發現了。」
寧望明知故問:「哥怎麼來了?」
寧朔瞥了他一眼,指尖順著寧望的眉眼劃到下頜:「不是寧寧寫了張小可憐見的紙條,今晚還想見哥哥嗎?」
寧望確有此意,但「想見面」這個念頭絕不是寧望一個人的意願。
他沒戳破寧朔的嘴硬,把人打橫抱起放到自己床上:「哥不用擔心,今晚他們都不在,傭人們也不會隨便進來。」
這話怎麼聽著偷感挺強?
寧朔懶懶地倚靠在他身上,任由寧望把他放在床上:「溫暖、蔣式先和那位桑夫人都不在,去哪兒了?」
「溫暖跟溫氏那位繼兄開啟了新一段愛恨糾葛;蔣式先的公司本來就沒溫氏大,被那位繼兄一搞岌岌可危瀕臨破產,現在還在公司忙活;桑夫人見勢不對就去找了下家。」
很簡潔的說法。
寧朔明明是被壓著的那個,抬手掐著寧望的下巴,鏡片下,神情慵懶又矜貴:「那麼,寧寧,你家要破產了,要不跟著哥哥我吧。」
「哥,不要說的好像不是你家一樣。」
寧朔表情一換,立刻矯揉造作:「騎士,被你看穿了,那本王只能出賣色相來活下去了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