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這樣,他們兩個人還是興致勃勃地聊了很多,其中就有關於遊樂場的話題。
【你知道嗎,我們縣裡,建了個超大的遊樂場...】
季臨墨曾經樂此不疲地為女孩一一介紹過遊樂場的每一個項目。
搖晃飛盪的海盜船,以及三百六十度旋轉的過山車,看上去金碧輝煌的旋轉木馬,以及激情無比的過山車。
季臨墨曾經無比努力為女孩描述,但是當時的秦風,依舊是一副不明白的樣子,畢竟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些東西。
當時,他是怎麼做著來的?
【那就騎上來,我帶你感受什麼是過山車!】
對了,當時雨漸漸停了,蒼灰色的天空,依舊是死亡籠罩一般的陰霾。
但是他卻興高采烈跳出了躲雨的廢棚,蹲下身子,示意秦風跳上來。
於是當時的秦風,疑惑地騎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任由他開始在廢墟中,瘋跑起來。
季臨墨記得自己跑得很賣力,像是脫韁的野狗一樣,時不時還急剎轉彎,只為引得身上的女孩,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於是從此以後,他們經常會做出這樣幼稚的行為,季臨墨有時會忽然把女孩抱起來轉圈,嚇唬她,故意引女孩發笑。
那樣清澈動人的笑聲,是季臨墨在這恐怖的世界中,為彼此找到的歡樂。
「.......」
最後注視了一眼,季臨墨長嘆了一口氣,朝著身後的門走去,離開了絢爛無比卻寂寥無人的遊樂場。
男人推開了一扇扇門,看到了曾經的種種過往。
門後的他,曾和女孩共同分食一管僅剩下的牙膏,也曾和女孩一起被怪物圍攻,慌不擇路的逃亡,躲在狹隘的柜子中。
【季臨墨~】
但無論怎樣,這些記憶中總是充斥著一抹暖色。
——女孩總是會衝著他微笑,好看的桃花眼彎成一對新月,熠熠生輝。
這是過去,季臨墨在這個恐怖而又血腥的世界中,唯一的慰藉。
他們曾在這裡相依為命,只有彼此。
【季先生~】
門再次被季臨墨一一推開,在門後,他看到了少年同樣的笑容。
但這些笑容與之前不同,總是帶著幾分戲謔或者揶揄。
【季~先~生~】
男人越過身旁的門檻,甜美的呼喚聲與少年清澈的嗓音混雜在一起,曾經與女孩相處的點滴,與秦風在一起的時光也夾在一塊。
最終,季臨墨停了下來,站在了最後一扇紅色的木門面前。
他輕輕推開了房門,聽到了低沉的呼喚。
「季先生...」
季臨墨朝著門內望去,看到了被狗鏈束縛住脖子的少年無聲哭泣,淚珠一滴滴滑落。
——是現實
現實中的秦風,被自己壓在身下,無聲的哭泣。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