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榮福不解道:「世子不是說那捲經書寫廢了嗎?為什麼還送給王爺啊?」
寧元書轉頭點了榮福的額頭,笑道:「那是世子我一筆一畫寫出來的,就算是寫廢的,難道就不是心意嗎?」
榮福呆呆點頭。他家世子不知怎麼回事,最近就算是在養病,也每天堅持抄佛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要皈依佛門了。
「走吧,十安還在等我們。」
寧元書說完就加快了步子。
兩人剛一進院兒里,就見賀十安正站在圍牆邊上看一株海棠。
最近幾日陽光正好,海棠花開得正艷。
榮福想出聲喚人,被寧元書阻止了。
賀十安站在逆光里,暖色的陽光打到他的身上,勾勒出他孤獨疏離的側顏。他的臉一半在陰影里,一半在陽光下,看不出什麼表情,明明這三月的陽光最是暖人,卻仿佛還是暖不了他的心。
寧元書慢慢靠了過去,賀十安身形一頓,察覺到身後的人,轉身笑道:「回來了?」
「嗯。」寧元書呆呆應道,只覺他這一笑仿佛冰雪融化。
人人都說寧元書風華絕代,可只有他覺得賀十安才是人間絕色。
「那就走吧,現在出發,晚膳前可以到山上。」
「好。」
…………
等幾人回到太學,果然已經臨近傍晚。
寧元書帶著賀十安去找祭酒銷假,對此祭酒還頗感意外,畢竟寧王府當初派人來請假的時候,請了整一個月,這才不到半月就回來了,可不像寧元書一貫的作風。
不過學子勤奮好學總是好的,所以他還是板著臉說道:「既然回來了,就好生學習,當然世子也要多注意身體,不要過於勞累。」
寧元書乖乖行禮,一一應下,祭酒這才放人離開了。
至於賀十安,他雖是好苗子,學業也是一頂一,但是他的出身已經決定了他的前程,除非王府願意放他走仕途,不然很難出頭,所以祭酒連一分眼神都沒分給他。
寧元書出來後,就帶著賀十安一起去了食肆。
時間已經有些晚了,食肆里零零散散坐著幾個晚來的學子。
如果是外舍的學子現在過來,是肯定沒吃的了,不過像寧元書這種身份的人,就算半夜要吃東西,廚房也是隨時備著的。
所以當寧元書聽到有學子苦苦哀求的時候,半點也不意外。
「我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小師傅隨便找我點什麼果腹都可以,別人的剩飯剩菜也行。」
有伙房的夥計正在收拾盆碗,脾氣火爆地推搡道:「走開走開,已經過了吃飯時間了,明早再來。」